秋霜见状抬手招呼一旁的赖赖,又蹲下身凑近它,“赖赖你带着大毛二毛回家,我再出去一趟。”
平白得了一个干苦力的,既然能趁着今日把这活计干完,那何乐而不为呢?
她自然是愿意的。
不过有大毛二毛它们跟着速度会慢许多,倒不如叫它们在家守着。
她嘱咐好赖赖,就跟着往山下走去,大毛二毛见状要跟,刚跑出两步便被赖赖的低吼喊住,又上前叼了它们后劲就往回拖。
有赖赖看着它们,秋霜一百个放心,几息她就大步追了上去。
沈清溪听到身后的动静,便瞧见她也跟了来。
还不待他说什么,秋霜便道:“沈公子一番好意,我也不好拒绝,不过到底是我自己的事儿,哪儿能独独看你劳累出力。”
她在这条路上上下下至今已记不清多少回,原本荒无人烟草木茂盛的荒野山林,此时形成了明显的山路。
再加上不必考虑年幼的大毛二毛和伤势未完好的赖赖,因此两人脚下越发疾速,行走起来都能带起一阵风。
金乌西沉,天色逐渐昏暗。
没多时两人的身影又出现在了那通道外的缓坡处。
“劳烦沈公子了,若不是有你在,兴许我还得忙活好几天。”秋霜言语真挚的同他道谢。
沈清溪摇摇头,“秋姑娘不用客气,一点小事,何足挂齿,实在是太见外了,天色已晚,我也不便打搅,便先行离开了,年节前后我都在大南山,秋姑娘若有困惑,大可来大南山寻我,我家就是大南山寨子里最西边那户。”
暂且他好似没什么理由主动来长剑峰,便换了种说法想继续保持联系。
“若有需要,定会登门拜访。”秋霜闻言点点头,见他拱拱手要告辞,又连忙出声阻拦,“沈公子请稍等片刻。”
说罢她便转身朝里走去,没一会儿又背了一个背篓出来。
背篓里装着的正是她计划好回送给他做年礼的物品。
不算多,只装了半背篓。
她松下半边肩膀,反手提起背篓递给他,“既然沈公子准备了年礼,礼尚往来,我也该给你准备才是。不过我在这山中过得日子都有些糊涂了,都快忘了没几日便是新的一年。准备不周,有些简单,还请沈公子务必收下。”
沈清溪摇摇头就要推辞。
秋霜便又道:“沈公子若是拒绝,那你便把那些东西带回去吧。”
她边说边看向放在一旁的那装了半篓药包的背篓。
“这……”他有些迟疑,他能看见背篓里都是吃食。
山中偏僻,如今又正值冬日严寒,猎物不易获得。
他哪里好意思收下她这份礼。
“沈公子,这里面的东西虽算不上多珍贵,但除了那两包点心,其余的皆是我亲手所制,就当是感谢你今日的指点,往后还得麻烦你呢……”
她抬头看向他,眸光在隐约的月辉照耀下闪着光亮。
“好。”他抬手接过她递来的背篓,“不麻烦,沈某乐意至极。”
秋霜唇角笑意明显,顺着他的话点点头,“时候不早了,天黑路滑,沈公子一路小心。”
沈清溪点头应好,而后转身离开。
没一会儿他的身影就隐入了一片迷茫夜色中。
秋霜背起那满满当当一大背篓,任由那几捆粗竹放在外头。
两厢对比起来,她觉得填饱肚子和修习武艺比继续盖房子重要得多。
反正一时半会儿这竹屋也搞不好,还不如明儿个一鼓作气多弄些。
眼下她还是尽快填饱肚子再练武吧。
*
斗转星移,日升月落。
次日一大早,天还蒙蒙亮,秋霜便起身顶着日月同辉打基础。
半个时辰后,她才停下了动作。
简单吃了早饭,便开始忙活今日的工作。
平台通道外的那些粗竹本来就是备用的,暂且也不用搬进来。
眼下她要做的是把竹子尽量均匀的劈成两半。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得先把竹子都砍成自己需要的长短。
又忙活了一日,大约备齐长度相当的粗竹她这才正式开始劈竹子。
初时她掌握不到要领,三根粗竹有两根劈出来都不对称。
若照这样下去,她估摸着还得去山下多砍些竹子备用。
不过仔细观察好一会儿后,她逐渐掌握了要领,劈竹子的动作便越发敏捷。
一拿一劈,一掰一扔,一根圆筒筒的粗竹顺着那道‘咔嚓’一声就分成两半。
但这还不算完,每一处竹节中间都有生长严实的横膜。
这玩意儿也好处理,刀背敲一敲就断开了。
不过劈一根敲一根未免太麻烦了些,秋霜便寻思劈完了足够的数量一起敲。
忙活了一天,直到金乌西沉月辉当空,她终于弄好了。
扭了扭坚持了一天有些僵硬的脖子,又甩了甩重复无数次劈砍敲击的动作后酸痛的胳膊,秋霜看着面前一堆两丈余长的竹槽,松了一口气,“总算又有了进展。”
天天埋在竹子堆里,她都有些耐不住想出去转转山了。
不过她又不想做一个半途而废的人。
还是早些建好竹屋再想法子开凿山洞比较要紧。
山就在那里,随时都能去。
可这住处如今越发拥挤,还是早些弄好的好。
次日秋霜便按照自己原先预想的防水的法子在屋顶加盖。
她并未拆了原先那屋顶,而是把防水飞溅渗入屋顶的那竹槽加盖在了最外层。
至于原因,主要是考虑到保暖的效果。
东西齐全,再加上她做过测试,又曾在脑海中多次演练,因此真正做起来也不算难事。
又忙活了一日半,屋顶终于尽数加盖好。
最中央的屋顶脊梁处,她特意选了一根最粗的竹槽覆盖住顶端所有竹槽相连的接口处。
怕不够严实,她又取了一小把米熬成浆糊,糊住各处可能漏水的缝隙。
至此还不满足,眼瞅着等不来下雨天,她干脆用瓦罐从一旁的清潭打水一下接一下的泼到屋顶上,做出一副下雨的样子。
还好结果没辜负她的多番心思,屋顶外头水流潺潺,各处都湿漉漉的。
但屋内却不见半点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