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王上,不可啊,当年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么?哪怕这人是望北伯之后,也不可啊。”
一个臣子跳了出来,声泪俱下的劝阻。
“住嘴,寡人封谁,还用你指手画脚?”
“望北伯为国战死,他的儿子,理应继承他的爵位,他的封地,他的财富。”
“自古如此!”
国君一声怒斥,将臣子驳斥了回去。
国君的态度摆了出来。
便没有人做声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要这个伯封下去。
越国,将彻底重回王室的掌控。
谁都拦不住的。
.......
镇北城内。
这十多天的时间。
邓儒也没有闲着。
他真的去创办了一座学堂。
位置就选在城主府。
不过还没有招收学生。
他在编写教材。
主要是思想品德方面,还有一些对于后世来说非常基础的天文物理的数学知识。
再深一点的。
他教不了,这些学生估摸着也学不会。
一口吃不成胖子。
十天时间,跟他做交易的张忠也成功的把一百万石粮食运送到了桥头堡。
张忠非常的有商业道德,什么小动作都没搞。
说一百万石,就是一百万石。
目前而言,镇北城的粮食危机已经解决了大半。
只要保证这批粮食不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烧掉,或者放些老鼠什么的东西。
基本上,镇北城肯定能够撑到收获。
不过很可惜,发明创造的激励措施,百姓们所上交的发明........
邓儒觉得如果这个时代有我爱发明的话,那么大概可以给这些发明出一个合集了。
有些是有点小用的,但大部分,都是........
没啥用的东西。
没有交易价值,没有推广价值。
更没有什么技术难度。
不过邓儒依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只要有一个人灵光一闪,开发出跨时代的东西,那就是赚的。
反正,他需要付出的东西又不多。
.......
十二天过后。
“大当家,城门外又来了一批人,说要见您。”
这一次,是李荣黑虎二人充当起了传令兵的身份。
毕竟人家二狗是三军统帅,能够很好的训练士兵。
而李荣黑虎两个,嗯,当个传令员得了。
“嗯?谁,你们认识么?”
邓儒问道。
“这,有些眼熟,但我们当时在城墙上,认不清楚,听城门的陈老说,是雁归城的人。”
李荣说道。
“雁归城?他们来做什么?”
听到是自家老婆那边来得人,邓儒明显是有些疑惑。
上次去信后,秋缘就没有回信,那个玄甲斥候也在邓儒的安排下,一直待在雁归城。
让他作为一个信使,随时随地准备传递信件。
“额,好像是送粮食,光我们看到的,就有很多粮食。”
李荣说道。
“........”
邓儒有些无语。
诶哟,这傻姑娘,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他信里说的清清楚楚,他这边能够搞定。
还送粮食。
他这边都一百万石粮食了。
都够撑几年了。
但是,仔细想想,还是挺暖心的,不是么?
人家看到镇北城百废待兴,缺粮食,就立马给你送粮食过来,后面的所有话,都全部当做不看见。
全部当做他邓儒是在强撑罢了。
也是关心才会这样,要不关心,你镇北城没粮食关我屁事,爱咋咋地。
啊,对了,我这边又缺银子了,提款机给点钱花花。
当然,秋缘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把他们请进城吧,安排他们休息一段时间,然后把粮食带回去,我这边已经有一百万石了,再给他们送点粮食回去。”
邓儒摆了摆手。
他并没有见这批人的打算。
他还要忙着编纂教材。
又不是秋缘亲自来。
说到秋缘。
他最近又给手下士兵升级了一波。
距离预期的目标,是越来越近了。
不管是自立,还是娶老婆,都近了。
现在只需要好好发展经济就行了。
他最近打算减轻关税,来吸引一些行脚商人进行贸易。
虽然说.......
他镇北城确实没什么特产。
但是降低过路的商税,就是最大的特产。
毕竟,这年头贵族们的经济来源,很大一部分就是各种苛政杂税。
..........
两天后,邓儒成功的编纂好了教材。
他向镇北城的百姓发出了公告。
凡是家中有十四,十五岁的适龄青年,都可以送入学堂。
在入学期间,学堂学子及其家庭的伙食由城主府承包。
若有优秀学子,可以直接进入城主府管理体系担任管理人员,或者留任学堂当个先生。
这个条件对于镇北城的百姓毫无疑问是无比诱人的。
尤其是城主府承包伙食这一条。
他们纷纷把家里符合年龄的孩子送进了邓儒的学堂。
但,很可惜。
哪怕全城百姓积极性很高。
也只凑出了四十来个适龄青年。
四十二个人。
就是这个新开的学堂的全部学子。
邓儒给这个学堂取名薪火。
这是他的希望,他希望,一些东西,能够随着学子们一代代的薪火相传下去。
.........
看着学堂里,这一个个面黄肌瘦,头发干枯,一点也没有读书人气质的青年。
邓儒觉得,自己好像。
设置的年龄依然偏大了。
十四岁,他们也已经被这个世界打磨的麻木了。
只是没有二十来岁的人那么深刻罢了。
他们应该属于初入社会,碰了些壁的那一类。
大概相当于,后世二十五到二十六岁刚毕业的大学生。
刚入社会,碰了个满头包,但远远没有四五十岁的人碰得包多。
属于,开始被打磨,但还没有彻底被打磨的那一批。
邓儒叹了口气,他拿起毛笔,写下了一个人字。
似乎从古至今,人这个字的变化,一直不大。
一撇,一捺,就是个人字了。
他将这张写了人字的字沾到墙上,对这些青年说道。
“来,孩子们,今天,我教你们识字。”
“有没有人知道,这个字念什么?”
对面的四十二个青年整齐的摇了摇头。
“大人,我们不识字的。”
一个青年说道。
他们不识字,说的,也都是一些带着地方口音的地方话。
“这个字啊,就是人,你们叫我大人,我是人,但你们也是人,你们看它,一撇一捺,就是人了。”
“天下的安定,由人来决定,人过得好了,天下就安定了,人过不好了,天下就乱了。”
邓儒给这些青年讲解道。
“每个人的分工不同,我们这些人的责任,就是让其他人把日子过好,让天下安定。”
“可是大人,之前的大人说,我们不是人,说我们不如他们手底下养的狗。”
还是那个青年,提着他的问题。
他不是要抬杠,他只是单纯的认为,邓儒教给他的,似乎和之前的贵族教给他的不一样。
听到青年话,邓儒摇了摇头,指着人字道:“你看这个人,他像什么。”
“他像一个站着的人,为什么只有站着,才是人字?跪着,坐着,不行么?不行的,只有站着,顶天立地的站在天地间,挺起脊梁,才能够被称为人。”
“他们说得或许也不无道理,你们见到他们,膝盖便弯了下去,跪了下去,自然是狗都不如,因为狗,它也不跪着。”
“要想成为一个人,就要站着,不准跪下,谁让你们跪下,你们就要捏紧拳头,握住一切能够反抗的武器,告诉他,你不是狗,你是人。”
“然后,砍死他。”
“把一切不让你们当人的人打倒,消灭,让他们跪下当不成人,让你们,成为人。”
邓儒的话,深深的刺入这些还未被社会彻底打磨的青年心中。
十四五岁,正是热血的年纪。
也是叛逆的年纪。
这番话,很叛逆。
他们,很喜欢。
“那,大人,可以带着我们成为人吗?”
那青年继续问道。
“当然,但在我带领你们之前,你们需要自己先握紧拳头,不做牛马,要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