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年从长乐宫出来之后,一路上面黑似锅底,杀气腾腾,让随行的内官宫女,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不已。
“逑镐,着传旨内官,让他们得郎中令陌上桑、卫尉舞行之、中郎将顾若汤,这几个吃干饭不干屁事的蠢货,速速前来四海殿见朕!”秦流年怒气冲冲,没有去西秦大殿,而是直接去了偏殿四海殿,一屁股坐下,便对对内官总管符逑镐气呼呼地下令。
“诺!”见秦流年极是震怒,符逑镐赶紧躬身领命,踩着碎步,急急出殿去安排妥后,方返回四海殿继续侍候秦流年。
“那几个混账东西,帝都治安竟然给朕管制成这般,居然敢大白天明目张胆地行刺,不好生敲打他们一番,还不定生出甚更大的乱子,他妈的,这是啪啪啪打老子的脸面,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列国耻笑!”偌大的四海殿,秦流年气呼呼地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总之是看哪哪都不顺眼,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
“大帝勿要担忧和生怒,对自个儿身子骨不好,咱不能用他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没尽职尽责的官儿,该收拾的,该责罚的,重重责罚便是!”符逑镐见秦流年仍旧气呼呼的,赶紧上前低声安慰道。
“逑镐啊,你给朕说说,朕的西秦帝都,竟然会发生刺杀帝子的大案,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朕的眼皮子地下悍然出手,帝都的管治很坏吗?难道朕就没了威慑了?没人怕了?”秦流年心下怒气依然未消,呼呼喘着粗气,问符逑镐道。
“大帝英明神武,四方诸国皆惧怕,但国家强大,国事甚众,大帝您一人哪能面面俱到,有几个屑小跳梁胡闹,一时未察觉,也是正常!只不过此番这些刺客行刺无伤殿下,却是甚为诡异啊,显见是无伤殿下威胁到了那些人什么,咱们得加强对四殿下的保护才是!”符逑镐略略思索了数息,方躬身回禀道。
“有何诡异,威胁到了哪些人?快给朕说说!”秦流年闻言,不禁微微一愣,看着符逑镐急急追问。
“禀大帝,刺客在西秦山上精准伏击四殿下,这让微臣很疑惑啊,诸位殿下的出行皆是机密,如何便让刺客知晓得这般的准确而悍然发动刺杀?到底又是谁透露出四殿下的行踪?”符逑镐躬着身子,小心地回禀。
“你的意思是说宫内有人把四殿下的行程透露给了刺客?”秦流年闻言不禁心下一震,看着符逑镐有些不相信地问。
“正是!”符逑镐点点头。
“他妈的,谁,是谁敢这么大胆子?勾结刺客,行刺帝子,给朕查出来,朕要诛杀他的九族,查!”秦流年面色煞是难看,杀气腾腾地吼道。
“大帝勿要动怒,眼下并不是大张旗鼓缉拿追捕的好时机,微臣认为四殿下遇刺不见得便是坏事,对大帝而言反而是一桩大好事!”符逑镐微微直了下身子,继续回禀道。
“胡说八道,四儿遇刺怎生便成了好事啊,不发海捕影像文书,岂不是让那干刺客耻笑于朕,越发的肆无忌惮,朕决不能纵容!”流年大帝闻言,不禁长眉一挑,略有不悦地责备道。
“大帝息怒,请耐心听微臣为大帝细细道来!”符逑镐微微一笑道。
“你说吧,朕听着!”此刻秦流年心下的怒气渐渐平缓,对符逑镐淡淡道。
“如果没有出现西秦山刺杀一事,大帝便不知道在咱西秦和帝都还藏着这么一股子野心逆党,今番他们跳了出来,大帝便可以顺着刺杀这条线索,顺藤摸瓜,将这干胆大包天的逆贼一一擒获,顺便将幕后主使揪出来,如此国中便再无兴风作浪之徒了!”符逑镐把自己的想法慢慢讲了出来。
“你讲的也有几分道理,可那些刺客皆是亡命之徒,一击不中,便即刻远遁,销声匿迹,却让朕到哪里去擒获他们?”秦流年闻听之后,陷入了思索之中,好半天才有些郁闷道。
“嘿嘿,大帝不要气馁,咱们不妨从四殿下身上入手来细细分析,为何是四殿下屡屡遇刺,在赵国遇刺,归国途中遇刺,回到西秦依旧是遇刺,大帝您有没有发现其间的不同寻常之味啊?”符逑镐咧嘴一笑,上前了几步,压低嗓子道。
“不同寻常之味,如何个不同寻常?”秦流年愕然,看向符逑镐的目光中满是疑惑。
“为臣觉得不同寻常之处便是如下几处疑点,疑点一便是为什么次次都是四殿下遇刺,而其他几位帝子和婉公主却安然无恙?疑点二便是刺杀四殿下的刺客为何总是神秘人,抑或是赵国人?疑点三是赵国刺杀四殿下目的何在,神秘人刺杀四殿下的目的何在?况且四殿下现已归国,赵国再行刺四殿下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故追凶线索便皆指向神秘人这一条线索了!”符逑镐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你越说朕越是糊涂了,别绕弯子,说谜底儿!”秦流年眉头紧锁,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道。
“那小臣可就说了,还请大帝恕微臣不敬之罪!”符逑镐此时面色凝重,看向秦流年郑重道。
“呵呵,说吧,朕倒要听听你逑镐能讲出个什么理由来,还要朕恕你不敬之罪,就你屁事儿多,好,朕恕你无罪便是,这下可以敞开肚皮说了吧!”秦流年闻言不禁呵呵一笑。
“微臣大胆猜测,连环刺杀四殿下的幕后主使,是...是...是......”符逑镐说道此处,却吞吞吐吐,竟是不敢说出来。
“你干什么,吞吞吐吐的,舌头打了结吗?好好说话,讲!”秦流年的胃口早就被符逑镐吊起了,此际见符逑镐竟然还是这般的支支吾吾,心下不由得有些微微恼怒,一拍桌子,呵斥道。
“大帝息怒,微臣实在不敢说,大帝别逼微臣了!”符逑镐额上冷汗唰地一下流了下来,却是打死都不说。
“你...大胆!”秦流年的鼻子都差点气歪了,早上在帝太后那里吃了一统气,这会儿这个老杀才又吞吞吐吐不爽利,让秦流年差点儿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