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使团的护卫军士虽然拼死抵抗,身手却到底比不上北朔的江湖草莽武士,前后不过几十息时间,除了几个装死的军士故意没被补刀之外,其余的赵国护卫军士尽皆倒在血泊之中,便是那将军越千秋也被辛夷一刀将脑袋削落。
“嘿嘿,老东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无门你偏投,好生在赵国享清福不好吗,非得跑老子西秦来搅合,不过呢,你也算是没白来,老子们得拿你做点文章,见了阎王你也别说自己死得冤枉,哈哈哈哈哈哈哈!”蒙着黑巾的段机杼,双目中露出讥讽之色,提着犹自在滴血的弯刀,一步步慢悠悠走过来。
“你们是西秦军士?说,谁让你们来伏击老夫的,是秦流年,是秦陌,还是秦无伤派来的?伏击赵国使团,你们这是想要挑起国战吗?”奚东流站在地上,指着段机杼等人厉声呵斥道。
“都要见阎王了,还这么多屁话,读书的家伙就是不爽利,屁话真多,难怪号称赵国第一嘴,臭嘴再厉害今天也保救不了你的命,屁用没有!”段机杼猫戏老鼠般,哈哈大笑着嘲讽奚东流。
“西秦啊西秦,你们还真敢想啊,一统天下的狼之野心仍是不死啊,就不怕被诸国再次群起而攻之吗!”此刻奚东流浑身上下溅满鲜血,马车旁边满是为了保护他而被砍死的护卫,但他的脸上却没有惧怕之色。
“哈哈哈哈哈哈,奚东流,老实说我和你以及你的护卫没仇,但我家主人却是要你死,所以我不得不杀你,你也别管我们是谁派来的,你只需要记住,我是来宰你的就足够了,你也不是死的毫无价值,安心上路吧,我的刀子很快,你不会感到痛得!”段机杼黑巾蒙面,来到奚东流身前一丈左右,故意一个大旋转,身上衣衫一角飞起,藏在里面的一块腰牌正好露在了奚东流眼前。
“太子宫锐士护卫,你们是秦陌派来的,怎么可能?秦陌为什么要伏击我们!哦,我明白了,老夫明白了,你们是要嫁祸秦......”奚东流见了,先是一呆,接着醒悟,继而指着段机杼厉声呵斥道。
“哼,你眼力不错,知道的也够多了,心思转得也快,死得不糊涂,可以闭嘴了,现在你死去吧!”段机杼冷笑一声,唰地一刀劈下,刀芒过后,奚东流的脑袋飞出,在地上骨碌碌滚出老远,怒目犹自圆睁不闭,脖颈之中一股鲜血喷溅出老高。
“可惜了,其实我真不愿杀你这样一个读书人,安心去吧!”段机杼看着地上奚东流那颗血淋淋的脑袋,咂吧了几下嘴巴,有些惋惜道。
“收兵,回宫向太子殿下复命!”辛夷故意大声吼道,随即把一块腰牌的绳子,扯断扔在地上。
此际日头已然升了起来,阳光透过一线天洒落下来,照在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上,一处明一处暗,显得越发的惨烈和血腥。
“大人,奚大人,你死得好惨啊,你死得好冤啊,秦陌,王八蛋你好狠,朔北五郡我们给了,金银财宝我们也给了,为什么西秦还要伏击我们,不行,奚大人不能白死,我要将信息传回赵国报告王上,让王上兵发西秦,为奚大人报仇,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一名装死的赵国使团护卫,背上被砍了一道恐怖的伤口,此际见那些行凶的人已然离去,便哆哆嗦嗦爬起来,看着满地的同袍尸体,当即便红了眼睛,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雀儿哥,你还活着?”这时又有一个浑身血淋淋的护卫站了起来,颤抖着声音轻声喊道。
“皮狗子,你也还活着,太好了,大人和将军都死了!”那名叫雀儿哥的护卫闻言先是一惊,随即转头看见叫皮狗子的护卫也缓缓站了起来,不禁心下狂喜,随即又呜呜大哭起来。
“雀儿哥,先前我听到大人被杀前曾惊呼过‘你们是太子宫禁卫锐士,秦陌派来的’这句话,看来伏击我们的是西秦的太子所为,人在做天在看,秦陌你个狗日的,老子看你如何狡辩!”那皮狗子慢慢将身体挪到雀儿哥面前,也哭着说道。
“对,我也听得清清楚楚,咦,皮狗子,你看,腰牌,是那些杀手丢失的,这是证据!”这时雀儿哥忽地一声惊呼,几步走到一具尸体旁,伸手捡起一块腰牌,神情激动地吼道。
“这里也有一块腰牌,上面有‘东宫’字样,秦陌,你个王八蛋,心太狠了!”皮狗子也发现了一块腰牌,当即伸手捡起,同样愤怒地吼道。
“这是秦陌杀害奚大人的罪证,不不不,是西国挑战咱们赵国国威的证据,这样,咱们即刻将信息传回赵国,然后带着一块牌子去找西秦的玉不琢丞相,请他为奚大人和咱们一干被杀的护卫兄弟做主,我去找玉不琢,你去西秦城中东西坊、天桥、东西市的茶馆酒肆,将这骇人听闻的惨事真相讲出去!”雀儿哥冷静下来,和皮狗子离开了这片屠杀场,躲到一处隐蔽树林中,悄声和皮狗子商量道。
“玉不琢能相信吗,西秦人咱们还能相信吗?”皮狗子擦干眼泪,有些担心地问。
“我相信奚大人的眼光,玉不琢应该是个可以相信的人,不是秦陌那样的小人,找他去,错不了!”雀儿哥拍拍皮狗子的肩膀,信心满满地说。
“雀儿哥,你说秦陌为什么要伏击咱们使团,他贵为太子,西秦江山日后是他的,朔山咱们赵国也给了西秦,没必要伏击赵国使团啊,道理说不通啊!”皮狗子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们这些狗日的都心理变态,说不定是要嫁祸旁人也说不定,管它娘的,想找玉不琢,这么大的事,玉不琢不会拎不清,若是不给出一个满意回答,王上肯定要发动国战,走,找玉不琢去!”雀儿哥想了想,随后对皮狗子道。
“好,听雀儿哥的,咱们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再死一回也没啥大不了的!”皮狗子攥紧拳头,满是仇恨地说道。
“好,咱们走,走小道,避开西秦兵!”雀儿哥也攥紧拳头,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