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府此刻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军包围,刀枪锃亮闪着寒光,弯弓张开,箭矢从四面八方对准了洛府,只要洛府的人稍有风吹草动,便将被射成刺猬。
玄甲军守护在洛府外面,强弓亦拉开,坚盾一字排开,刀枪如林,和太尉率领的禁卫军对峙,寸步不让。
场中肃杀的气氛极为凝重,稍有动静,洛府之外便将血流成河,化为一处地狱杀场。
“我家太尉,请洛老太师出来说话!”白战功很不愿意带兵来洛府拿人,白战功自然也不相信洛家真会派玄甲军冲击天牢,但大帝已然下令,白战功也违抗不得,只得不情不愿磨磨蹭蹭到现在才勉强将洛府围住。
“爹,不能去,安知白战功打的什么主意,他和秦流年可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若是白战功包藏祸心,爹你这一去便是羊入虎口!”见洛飞扬站起身就要出府,洛从龙三兄弟连忙劝阻拦下,神情惶急道。
“哈哈哈哈哈哈,白战功不会,好歹他也要顾忌自己的名声,若他当真是起了坏心思,你等便杀出帝城,为洛家留下根脉,免得绝后,从龙、从风,做好准备,从风,随爹一起出去!”洛飞扬哈哈一笑,推开阻拦的几个儿子,缓步朝府外走去,洛从风随在洛太师身后。
“爹!”
“老爷”
洛从龙、洛从云兄弟二人和洛府其他人,齐刷刷跪下,齐声悲呼道,顿时府内充满了悲恸之声。
“老太师,请了!”见洛飞扬颤巍巍地出来,身后还跟着洛从风,白战功不敢托大,当即翻身下马,疾步上前,来到洛飞扬身前,抱拳行礼,呵呵笑着招呼。
“太尉,老夫不敢当,受不得你这一礼,你是官,我洛家是谋逆啊!”洛太师一捋胡须,淡淡一笑道。
“哎哟哟,老太师,你这言重了,战功惭愧啊,帝命难违,我不得不来啊,请老太师见谅,洛老二,你也别鼓着牛卵眼瞪我!”白战功一脸讪讪,随即对洛从风打趣道。
“白武神,你兴师动众,是要把洛家人就地砍了还是要抓进廷尉大牢或是天牢啊,要怎么办你直说,别吓着府中小孩子!”洛从风微微对白战功拱了一下手,不咸不淡地说道。
“怎么干,抓起来,谁让你们派玄甲军冲击天牢!”白战功故意一瞪眼,粗着声音喝道,但眼睛却是对洛家父子不断地眨巴。
“哼,冲击天牢,那可是造反,我们洛家世代忠良,如何会干那等大逆不道之事,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所谓栽赃嫁祸最是诛心;再者,我洛家上下便没有一个有脑子的人么,会派穿着玄甲的军士去冲击天牢?这么浅显的道理,便是三五岁孩童也自能辨识,如何大帝便认定是我洛家所为呢?”洛从风冷哼一声,有理有据,缓缓讲道。
“哎,都说洛老二一张嘴巴子极是厉害,今儿老白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会说话,行了,我带兵退开三十丈,你们便在府中不要乱动,老夫已经派人派人去寻玉相和帝太后了,!”白战功先是粗喉咙大嗓子地说话,但说到最后几句话,便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清。
“多谢太尉!”洛从风闻言大喜,对白战功抱拳一礼。
“战功啊,你是一个清醒的人,不错,第一武神,名不虚传啊,老夫谢谢你!”老太师洛飞扬目中露出欣赏之意,随即在洛从风的搀扶下,颤巍巍回到了府中。
“吩咐下去,全体禁卫军士后退三十丈,收起刀枪弓矢,围而不攻,如违军令,杀无赦!”老太尉骑上坐骑,对身旁副将吩咐道。
顿时军令瞬间传到每一名士兵耳中,众禁卫军如同潮水一般,齐刷刷后退三十丈,刀枪弓矢收起,个个盘腿坐下,哪里像是围攻洛府,倒像是专程保护洛府的军队。
此时帝后颜倾城的东宫凤舞殿中,颜倾城高坐凤座之上,一脸严肃,凤座之下跪伏着一名黑衣的卫士,正向颜倾城禀报着什么。
“如此说白战功已经拿下了洛家人?”帝后颜倾城优雅地浅饮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地问道。
“回禀帝后,太尉和洛飞扬在府外交涉了很长时间,看说话的情形,双方很是激动,后来太尉下令禁卫军后退了三十丈,依旧将洛府包围,不知是何道理!”那名黑衣卫士恭敬回禀道。
“退后三十丈,有这等事,白战功在搞什么名堂?”帝后闻言,不禁凤眉一蹙,极是不解。
“小人隔得远,没有听清他二人的交谈话语,故不知晓,请帝后责罚!”那黑衣卫士赶紧匍匐下身子请罪道。
“责罚你干什么,去吧,继续打探,这白战功到底为了什么停下抓捕,弄明白了即刻来禀报!”颜倾城笑笑,一挥手让那名黑衣卫士离去。
“陌儿,出来吧!”待那黑衣卫士出殿之后,帝后颜倾城拍拍手,浅笑着说了一句。
一个人应声从凤座后的屏风背面走出来,正是那秦太子秦陌。
“陌儿,母后这一嫁祸江东之计如何啊?”颜倾城满眼都是宠溺,看着秦陌微微笑道。
“母后之计端的是绝妙无双,只怕老四会将牢底坐穿了,我这作兄长的,到底还是心下不忍啊!”秦陌面上现出一个苦笑,显得心事重重。
“你这孩子,所谓大丈夫但行好事,莫问对错,你这仁慈柔糯的性子可不成,陌儿啊,社稷面前葬亲情、江山脚下埋兄弟,你得给老娘牢牢记在心底!”帝后颜倾城瞪了一眼秦陌,有些怒其不争地戳了秦陌一指头。
“陌儿记住了,不过母后,父王上午匆匆去了帝祖母的万寿宫,我担心是不是帝祖母听到了什么风声!”秦陌先是笑笑,随即有些担忧道。
“难怪白战功突然中止了抓捕洛家,不行不行,洛家冲击天牢之事必须彻底坐实,否则等到洛家和老四缓过气来,便将化为虎狼之辈,和你争夺江山社稷!”颜倾城思索片刻,面色凝重地沉声说道。
“那依母后之计,咱们接下来该当如何?”秦陌闻言,面上不禁有些焦虑,急急问道。
“我儿稍安勿躁,只要你父王一意要夺回玄甲军,便会对洛家下了刀子,秦无伤自然成了冲击天牢的主谋,秦无伤和洛家还能翻过天来不成?母后就不信了,咱们咬不死他们!”颜倾城银牙一咬,咬牙切齿地说道。
“一切但凭母后拿主意便是!”秦陌闻言,心下大安,面上重又现出喜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