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伤率领卫青行、陌刀,带两千余天狼卫、长乐卫、铁鹰锐中的精锐,身披坚韧精铁软甲,便是坐骑亦披上了坚韧熟牛皮制成的披甲,个个除了身手高强之外,更是各携强硬连弩,皆是以一当百之辈,这也是秦无伤最厉害的家底了,换了旁的卫士来诱敌,秦无伤还真是不放心。
“北风卷地行恓惶,长刀无奈斩沧桑,他年我若降惊雷,敢叫春花处处王,兄弟们,杀啊!”站在恶狼谷谷口,秦无伤看向白雪飞扬的谷中,缓缓低吟了数句,随即暴叫一声,当先策马冲出,直向谷中冲去,身后的众卫士亦催动坐骑跟上,黑色的大旗迎风展开,斗大的‘无伤’两个白色大字分外醒目。
虽然两千人马嗷嗷叫着冲进了恶狼谷,但明眼一看,这队伍丝毫没有乱的迹象,相反形成了进可攻、退可守的作战冲杀之形,瞬间可守卫变换,极其灵活机动。
“来了,来了,秦无伤终于来了,看他们那乱哄哄的样子,活该死在此处,别急等他们近一点在房间,接着冲杀!”血影搓了一下被冻得差不多快麻木了的脸庞,对栾翦低声说道。
“哼,杀了他,咱们便好回去交差,妈的,蹲在这雪窝子里都快让我发疯了!”栾翦双拳捏得巴嘎嘎着响,呸地一下吐出一口唾沫,低声狠厉说道。
“这都是些什么兄弟啊,对落魄的手足也能下得了杀手,真不是啥好东西!维扬大掌印啊,你让我在这样的垃圾手下卧底,这些年可把我恶心死了,丢我千秋愁的脸啊!”千秋愁咬着草根,低声自言自语。
“千头儿,大掌印来了密信,说帝太后将咱们交到了四殿下手中了,这一下咱们再也不用遮遮掩掩受鸟气了!”千秋愁的一名手下凑过来,喜滋滋道。
“今儿便是咱们南谍司人给四殿下献上投名状的时候,都说他是个仁义之王,杀了这些狗子之后,咱们便随四殿下北上朔山,又能够在人前扬眉吐气了!”千秋愁嘿嘿咧嘴笑道,随即看见了秦无伤一行人马,想起了秦羽的吩咐,制住血影和栾翦交与秦无伤,从而嫁祸秦陌,心下不由得暗暗摇摇头,更坚定了帮助秦无伤铲除这些伏击者的决心。
“这个王八羔子,胆儿还真肥啊,就这么大摇大摆进来送死了?”赢中雒被手下推醒,一骨碌爬起来,看向谷底,不禁睁大老惊愕的双眼。
“二公子,秦太子和秦二殿下的伏兵便在那边,咱们要不要过去伏击他们?”一名赵国的游侠凑过来压低嗓子询问。
“你找死啊,过去干什么,咱们在这儿看他们厮杀不香吗,西秦人死得越多越好,秦无伤一死,嘿嘿,西秦该乱上一阵子了,凤妹也就死了这份心思了不是!”赢中雒一巴掌拍在那名游侠的脑瓜子上,眼一瞪呵斥道。
“放箭,杀!”眼见秦无伤一行人越走越近,血影猛地一声命令,顿时便从林莽中冲出无数黑衣蒙面人,张弓便是一顿激射。
“张盾,缓缓后退,抛些铁蒺藜之物在地上!”秦无伤心下冷冷一笑,挥手让众卫士缓缓后退。
“部分假装受伤,后队变前队,撤离,连弩回射,引对方追击!”陌刀咧嘴一笑,低吼下令。
“冲杀,活捉秦无伤,赏金两百,杀死秦无伤,赏金一百!”见谷中秦无伤的人马溃败,要逃窜出谷,栾翦急了,立即站起身来,长剑望空一挥,疯狂叫嚣着吼道。
“呵呵,还真是一群蠢货啊,这么明显的假败都瞧不明白,死了都没人怜悯!”卫青行也是呲牙一笑,低声对秦无伤大声说道。
“送死好哇,这就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乌合之众,随便一勾引便嗷嗷叫,慢慢将他们引到恶鬼沟,咱们来个关门打狗,一战全歼!”这干人随秦无伤时间长了,自然也学会了秦无伤的呲牙表情,逗得秦无伤不禁哈哈大笑着吩咐。
“殿下放心便是,若要说作假装败,这天下没人比得过殿下你,你看这伙腌臜货不就上当了吗,对了,兄弟们,再射一拨儿箭雨,伤他们几个人,勾起他们的仇恨,才会不要命地追赶咱们!”陌刀哈哈大笑,随即挥手下令。
一时间咻咻咻的箭矢朝着那追来的太子府军士破空射去,眨眼间便射翻十余人,其余人气得哇哇暴叫,追击的速度更快,很快便到了恶狼谷谷口,东边缺口处便是恶鬼沟。
“二公子,秦无伤的人马溃败了,咱们要不要出手帮一下,不然凤公主那里只怕你不好说话!”一名游侠月月遇上,战意高涨,躬身对赢中雒请命。
“你傻啊,这大眼睛瞧着,你哪只眼睛看见秦无伤的人马溃败了,仔细瞧着,秦无伤的人马表面上看是在狼狈逃窜,可实际上是进退有序,可攻可守,你再看看,有一个人受伤吗?不但没有人受伤,反而不断地在反击射箭,让追兵死伤了无数人,这样吊着胃口,一步步激怒追兵,就会不管不顾地拼死追赶!”赢中雒又好笑又好气,噗地一巴掌拍在那游侠脑门上,笑骂道。
“那样不更是糟糕了吗,差不多万余人马追赶秦无伤,一旦被追上,秦无伤岂不是要被包饺子?”那游侠吃了一巴掌,仍是不解。
“你呀你,本公子怎么带出来你这么个傻包蛋啊,这是秦无伤那小儿的诱敌深入之计你都看不出来吗?”赢中雒难得耐心地说道。
“这么几个人?还诱敌?这不是找死么?”那游侠很是不解。
“敢入谷诱敌,自然布下了后手,秦无伤不傻,只要这干愚蠢的追兵进了秦无伤的埋伏,他们的小命可就攥在秦无伤的手中了,是杀是剐便全由秦无伤的心意,等着瞧吧,要不了多久这干现在撒欢儿追赶的人就得人头落地,一个都活不了!”赢中雒说着说着,面色渐渐凝重下来,目光看向烟尘冲天的谷底,双目之中划过一抹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