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门。”
“里面,有人。”
糯米团子不知何时跳下萧皇后的怀抱,指着暗室的方向喃喃自语。
“小公主莫要胡说,这里哪有什么门,什么人的。”桂嬷嬷惊出一身冷汗,瞥了一眼萧皇后,“皇后娘娘,您还是快些把小公主抱出去吧,这里血气重,老奴担心会冲撞小公主。”
“无妨,钰儿不惧鬼神。”渝帝驳回桂嬷嬷的话,偷偷冲闺女眨了眨眼睛,“告诉父皇,门在哪里?人又在哪里?”
“够了!皇上,哀家才刚生产,就算没能诞下灵胎福佑大渝,但至少也有休息的权利吧,你们这样在哀家的卧房里大吵大闹,兴师问罪,究竟成何体统!你这个皇帝到底有没有把哀家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难道哀家没能诞下灵胎,就是大渝的罪人吗!若是这样就算罪人,那皇上为何不将‘食婴案’的罪魁祸首绳之于法?!”
床榻上的妇人虽然面色憔悴、脸色苍白,但她毕竟是叱咤半生,在后宫的腥风血雨中杀下来的胜利者,短短几句话,倒是怼的渝帝一时语塞。
“门,这里。人,里面。”
就在苏太后和渝帝用目光对峙时,奶娃娃已经走到暗门前,双手抚上“墙壁”。
“哐当”一声轻响,原本缝合无隙的墙壁突然慢慢列出一道门型的纹路。
“母后,这是什么地方?”
渝帝佯装不解地看向苏太后,心里却是爽翻了:关键时刻还得靠闺女,看你个老妖婆怎么解释,怎么圆谎!
“这个......哎呀!老奴想起来了!”桂嬷嬷猛地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以前西陵沧说过要帮太后挖密道的,但是太后没同意,以为这事就过去了,谁知西陵沧不顾太后反对,还是偷偷挖了条密道,此事求皇上明察,不要误会了太后才好!”
“桂嬷嬷,你当皇上是三岁小孩儿吗!”萧皇后对这个跛脚的理由实在嗤之以鼻,这完全是在侮辱大猪蹄子的智商,“如果有人在你家地下建房子,你会听不见?”
“请皇后娘娘明察,太后她......”
“嘻嘻嘻——太后娘娘,您不是说今日要生产吗,怎么还有空找阿玉?您刚诞下我们的孩子,可要好好歇息才是呢,让阿玉来帮您揉揉吧。”
原本黑暗的门道里渐渐出现亮光,一道嗲里嗲气的声音从门内由远及近地传来。
“太后,你怎么不理阿玉呀,难道是怪阿玉害您太辛苦了吗?”
“你是谁?”
就在阿玉提着衣摆,准备去抱自己的大胖儿子时,门口一道小小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嘻嘻嘻——小娃娃,你别拦了我的道,我要去见太后娘娘和小宝宝。”
密室门口站了不认识的外人,可名叫阿玉的男宠却未觉察出任何问题,这么没脑子的人,也不知当初是怎么被选进宫的!
可阿玉没脑子,不代表其他人也没脑子!
听到这里,在场的“外人”都明白了,原来尊贵无比的大渝太后竟在宫里养男宠,就连传说中的“灵胎”都是个野种!
“母后,阿玉是谁?你们的孩子又是谁!”
渝帝脸色“铁青”地看着刚才咄咄逼人的产妇,一副“捉奸在床”的模样。
“王福兴,你去把冯光义叫进来!”
“是!”
“皇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阿玉不知皇上驾到,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否则还不敢出来是吧!”
自从得知苏太后暗中养男宠时,渝帝就想一把揭穿老荡妇的真面目,只苦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理由让这件事“丝滑”地公之于众,才一直忍到现在。
如今老荡妇和男宠珠胎暗结,还妄想生下孽种颠覆朝纲,自己当然要“好好”成全她了!
【原来男宠长这样,皮相看起来还不错嘛!就是少了点阳刚气,如果能像爹爹那样,长得再壮点就好了~】
【诶,奇怪耶,这个男宠细胳膊细腿的,怎么抱得动老妖婆呢?】
【还是说人间的情爱方式和天上不太一样?人间的有情人在一起不用男子横抱女子,只用像爹爹搂娘亲那样,搂搂肩就行了?】
麒麟宝宝西陵钰之前就听过人间有娈童和男宠一说,一直很想开开眼,之后到了人间,站街的妓女倒是见过不少,但清倌却一个没见着,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活的”,当然要好好研究一下了。
只是小宝宝都有些喜欢思维“拓展”,联想力比较丰富,稍不留神就想偏了。
萧皇后本想再奚落老妖婆几句,但听了闺女心声后,突然没了教训人的心情,闺女太早熟了,自己还是先想办法把闺女教好吧。
“太后,太后您救救我呀,太后,太后......”
阿玉从进来到现在,苏太后都没正眼看过他一眼,眼见自己小命不保,阿玉开始拼命呼唤苏太后,希望她能帮忙求情。
“母后,您竟然......竟然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您将先帝的颜面至于何地,将大渝的脸面又至于何地!”
“这个清倌比起成祖,那可差远了,朕真不明白,您放着好好的太后之尊不要,非要和这个清倌鬼混,您如何父皇对您的恩宠,百年后又拿什么脸去地下见父皇!”
“母后,您让朕太失望了!”
渝帝“痛心疾首”的指责苏太后,真“希望”眼前这一切只是大梦一场。
较于渝帝的“悲愤”交加,苏太后倒平静得有些异常,自阿玉出现后,她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把死胎抱在怀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冯光义一进门,就看出满屋的“诡异”,地上躺着的稳婆和宫女就不说了,重要的太后寝卧后的墙壁上竟然有一道小门,而且门口还跪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生!
“皇上,请问召微臣有何事?”
“你跟他说说吧。”渝帝“无力”地扶了扶额,示意王道兴把荒唐事跟冯光义讲清楚。
片刻后,冯光义终于稳住自己的情绪,他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用尽量平和的声音对渝帝开口:“皇上,依照大渝律法,已婚女子与人私通须以裸体执以宫刑,但民间的常见做法是浸猪笼。”
“这......”渝帝看了苏太后一眼,“心有不忍”道,
“可否请冯大人查阅典籍,看看历朝历代是否有其他的处罚方式,虽然太后犯下重罪,但她对朕毕竟有养育之恩,朕早已在心中将太后视为生母,无论是宫刑还是浸猪笼,太后都难逃一死!”
“皇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贵为太后,也不能逃脱律法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