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淡定的拽着遂儿出房门,关好门,走到院中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摸了摸后脑勺,“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本来就不聪明,再打就真会变成笨蛋,你可要负责任。”
“要真是笨蛋,省下我不少事,还对你负责,想的真美!”遂儿面无表情,言语不善。
瞧着遂儿吃人的眼神,江亭真诚的皮笑肉不笑的说:“姑娘有何吩咐,细细道来,江亭保证让姑娘满意。”
“啪”江亭瞪大双眼,手捂着脸,质问的话还未出口,遂儿冷眼睨着他:“少嬉皮笑脸,不会笑就板着,少拍马屁,我只听实话,不听废话!”
“不是?!”江亭无语的原地转两圈,颇为无奈的说:“你都没问我话,上来就打我一下,我都没生气,你还气上了,把我当出气筒呢!”
“看到你就来气,不拿你出气,难不成大发慈悲的忍着你?”
“每次都是你来找我,这也能怪我?”
“废话真多!”遂儿一把拽住江亭的手臂就走,“小姐找你,不想吃真言丸或透心醉,最好老实交代,再敢胡言乱语废了你。”
“谢谢提醒,真是感激不尽啊!”
慕靖延和慕千易离开宣府入宫面圣后,便径直出城返程南疆。
出城后,慕千易骑马赶上慕靖延,脸色铁青,非常生气的说:“二哥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去,得此机会来盛和,多陪几日乘风不好吗?还有我们一起去慈安寺为乘风求的平安玉坠,我还未送给乘风,就这么走了,何时才能再有机会送给乘风,二哥是不是故意的?”
慕靖延郑重道:“乘风在盛和的处境你应该清楚,宣落堇的性格与处事风格你也知道,你如此不知收敛,定然给乘风带去麻烦,再多待几日,乘风怕是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另外,我们待久了又总是去找乘风,难免横遭猜忌,回去也不好向父王禀报。”
“父王真是太狠心了,合适人选那么多,非要送乘风去,乘风那软糯的性子怎么受的住宣落堇那个疯女人。”突然想到什么,慕千易疑惑的问:“乘风什么时候学的武功,我为何不知道,二哥可清楚?”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回去没必要事无巨细的禀告父王,若你真的为乘风好的话。”
慕靖延想了想凝重道:“乘风是我们的亲弟弟,他也已经成亲,有了心爱的姑娘,我们作为哥哥姐姐理应祝福,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他都是我们的弟弟,他在乎的人我们也该爱屋及乌,而非如今日般让他陷入窘迫。”
“二哥不会懂的!”慕千易神色变得伤感:“若我不是父王的女儿,乘风是不是就不会总躲着我了,也会接受……”
慕靖延急声阻止:“不可妄言,若被有心人听了去,以父王多疑的性子,明妃的名声受损,定然风光不再,与你更无好处。”
“母妃和王后斗的你死我活,二哥竟还担心我母妃的名声,如此心善,如何才能成大事,接乘风回家。”
“千易你……”
慕千易换上自信张扬的笑:“二哥为嫡子,我哥是长子,可父王偏偏打破规矩,不立嫡立长,还在几个草包弟弟争权夺利中出了不少力。在所有兄弟中,除了乘风,我最看好的就是二哥,可若二哥总是这么心善犹豫不决,我不介意学学中原曾经的南昌,争个女帝当当,或者扶个无能的弟弟,做个摄政长公主。”
“驾”马鞭破空打在马身,马儿长啸一声,全力向前奔跑。
慕靖延勾了勾唇角,扬鞭跟上。
揽兮阁审讯室内,江亭低着头不敢去看宣落堇冷若寒冰的面色,只凭感觉都如坠冰湖。
他规矩的站在放满刑具的长桌旁,淡定的神态下早已为之颤抖。
终于等到宣落堇冷漠的声音:“他叫慕乘风?”
“是”规矩回答完,他又立马解释:“属下也是今日听千易公主叫主子,才知道。”
“慕千易是他亲姐姐?”
“同父异母。”
“他们关系很好?”
“不清楚”江亭面不改色的说:“属下跟着主子前是王上的暗卫,明面上的事都知道,但私事真不清楚!”
“旁人的私事你不清楚,但珈炎王的私事你不会不知道!”
“属下知道,但属下此次跟着主子来盛和,确实没有其他目的,属下是因为任务失败被遗弃,护主子周全是属下仅剩的活路。”
宣落堇手指敲击着椅把,问道:“秦疏说他从小在中原长大,每年只允许回去一次,他父王很厌恶他。而我查到的是,他很受他父王母后宠爱,每年的重要日子他都会出席。你说那个为真?”
江亭犹豫了片刻,视死如归般回答:“大人比属下更加了解主子,这两种说法,大人也自由定夺,属下不清楚亦不可断言。”
江亭模棱两可的回答,宣落堇极为不满,紧接着说:“他在我手上盗走的图纸皆为真,为何他说是假的?”
“因为短短半月,珈炎便败的彻底,做为挑起战争一方,总得有个理由平息众将士心中不平。”江亭这话接的太快,又说的愤然,让宣落堇和陶儿遂儿真真信了他这句。
对待任务失败的探子,特别是国之大事,没有直接赐死,罪责自然不轻,要稳住军心,惩罚更是残酷。
自从大婚次日见到秦疏,她便觉得秦疏不仅消瘦不少,脸色也不及以往红润,后来也发现秦疏的状态也是极差,她一直愤恨秦疏对她的欺骗和背叛,不曾去证实,更是认为秦疏又在用计博取同情。
此时,宣落堇的心紧紧揪成一团,语气闪烁着微不可察的颤抖:“那秦疏……”
江亭沉着道:“毕竟主子来到大人身边是瞒着所有人,王上自然不会把主子交出去,但王上寝宫下有个水牢,主子在里面待了两个月,在启程入盛和的前一天,主子才意识混沌的被带出来,属下不属于王上的亲卫,不得入内,所以里面发生了什么,属下不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