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吗?”
回到房间刚点燃一盏烛火,秦疏已经摆好了坐下的姿势,听宣落堇这么问,立马站好,“嗯,不累。”
一听不累,宣落堇笑着拉住秦疏往外走,“不累就去搬酒吧!”
“啊?搬酒?”秦疏不明所以的跟着走,问:“搬酒干什么?”
宣落堇回头瞥一眼秦疏,勾了勾唇,“你不辞辛苦劳神伤财请来的活祖宗,当然得去敬着,你忘了!?”
“呃……”秦疏愕然,转念想到肯定又是姚浣溪说的,立马解释,“我是想着,等姐姐不忙的时候再说,以免影响姐姐的正事。”
“好吧!接受你的良苦用心。”出了院门侧方不远,花园凉亭灯火通明,宣落堇松开他的手,“去搬酒!我们在凉亭等你。”
真的要去搬酒,秦疏为难的说:“这个时辰又是除夕,没有酒楼开门做生意。搬不了!”
“我早已准备好在酒窖,叫上江亭陪你一起去。”说着,宣落堇便走。
此时秦疏忽然不高兴了,站在原地不动,“我不去,我要盯着姐姐,不能为了赢而喝太多。”
闻言,宣落堇驻足转向他,负手而立,回头垂眸轻笑出声,须弥抬眸望着他,“过来”
秦疏眉眼闪过几分柔情,信步走到宣落堇面前,望着宣落堇,“当时答应淮姐姐比酒,只是暂缓之计,我没有真想让姐姐喝那么多酒。我已经想到可以推掉比酒的条件,姐姐不要去了。”
“你的条件还是省省吧!”宣落堇半是严肃半是调侃,“要是把你自己再一起利用,我还得费心费力去把你摘干净,不如我一绝后患更简单,你既不想搬酒,就给我倒酒好了,反正不能闲着,顺便想想回去怎么取悦我,酒后的人大多乱性暴躁,不要做找打的事!”
他听的入心,低头“嗯”了声,小声嘟囔,“我是做错了事,又不罪无可恕,还不够顺从听话吗!”
“有话抬起头来说,别跟个受气包似的,看着都憋屈。”瞧着秦疏这个样子,宣落堇异常烦躁,紧皱眉头,抓住秦疏的手腕往凉亭内走去。
宣落堇又生气了!秦疏第一反应就乖顺听话,完全没有自主意识,忽略了他自己还不高兴的事实。
凉亭内,姚浣溪,康安,陶儿遂儿和江亭五人皆是大气不敢喘,静静的瞅瞅宣落堇,又瞅瞅心不甘情不愿乖顺听话的秦疏。
一坐一站,好像在训夫!
“坐!”
宣落堇突然说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字,惊的五人神色一颤,没坐的赶忙找个能坐的位置坐下,唯独秦疏不慌不忙的坐在宣落堇身侧。
好淡定,佩服!
姚浣溪忽感此时气氛实在不适合饮酒这么雅致的大事,立马打着圆场的标准笑容,说:“今夜我已经与康公子品过酒,也同两位姑娘喝了不少。”望一眼高悬弯月,“天色已晚,明日再比?”
“明日没空!”宣落堇盯着秦疏淡定乖顺又不服气的模样,越看越气,语气不由得冷了几分,“后日宴请群臣,往后日日早出晚归,没有一点时间,就现在!醉了正好出气,酒后乱性暴躁与我本人无关!”
瞧着这猛烈的洪水与一汪泉水相撞,结果显而易见,姚浣溪为她家小弟弟临危不惧的精神暗暗捏了把汗!
“姐姐在宫中也喝了不少,很是公平。”秦疏莞尔一笑,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满壶酒,先给宣落堇斟满一杯,再给正坐宣落堇对面的姚浣溪斟满一杯,面对宣落堇笑道:“姐姐千杯不倒,如何能醉,就当是醉了,有我在,也不会祸及无辜,淮姐姐放心比。”
宣落堇闻此,唇角勾起,眼尾上扬。
这样的笑落在姚浣溪几人眼中是开心、宠溺。
而秦疏却看到了【等着回去洗洗干净,欢愉的求饶吧!】
秦疏的心突突直跳,虽然欢愉,但折腾的久了,他现在这娇弱的身体也是承受不住。一次错,次次错,他自己做的孽,撑死也得受着,铁定不会没用到死在温柔乡里。
想着想着,心里也没那么不平衡了,笑的纯净灿烂,“姐姐快喝嘛!看着我做什么!”
宣落堇看着他敷衍的如此认真,笑的着实辛苦!心一软,说:“好好斟酒,别笑了!”
笑容收放自如,在座之人秦疏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好吧!宣落堇不心软还好,一心软,秦疏秒变闷葫芦,除了斟酒,什么都不会了!
对饮几杯酒后,宣落堇说:“秦姑娘入府已有大半月,住的可还习惯?”
姚浣溪与宣落堇碰杯,“拿着厨子的工钱,兼干着管家的职权,有点不划算。”
“管家没有告老还乡吧?”宣落堇一杯饮尽,望向姚浣溪,淡然一笑。
姚浣溪微笑,坦然自若,“大人这尚书府养的都是活祖宗,可不敢劳着累着,安分守己都得日日烧高香,大人宽容厚待,我自当有道德素养。”
“如此……”宣落堇看一眼秦疏,“疏儿得给秦姑娘涨涨月钱了!”
“涨涨涨……涨月钱?”秦疏不可置信的看着宣落堇,“涨多少?”
“掌勺一月五千两,管家的月钱比之高出两倍不止。”宣落堇笑道:“而且每月初一定时发放,不拖不欠。”
秦疏心中估摸着少说也得一万多两,他哪有那么多,主要是明天就得给,现在去偷都不一定能偷的到,再说能偷到也不能真的去偷。他转头看姚浣溪,期盼着姚浣溪说“不用涨”
结果,姚浣溪却说:“小弟弟可算明白了!?”
“算明白了!”秦疏垂眸盯着手中白瓷雕花酒壶,越看越不顺眼,蓦地站起,瞅瞅宣落堇又瞅瞅姚浣溪,“我没那么多钱,涨不了!你们就是欺负我!!!”
再见后,第一次见秦疏生气,虽然还是压抑着,但生气了,就挺好。宣落堇没做声,只撑着头望着他。
姚浣溪确是愣神片刻,怎么就欺负人了,一万多两银子多吗?不多啊?堂堂珈炎国最受宠的五皇子会没钱,谁信!
可小弟弟生气了,总得表示一下,姚浣溪伸手轻轻拉了一下秦疏的衣袖,笑道:“欺负小弟弟,可就冤枉了我,贵了可以削价的,又不是强买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