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目光里难以掩饰的厌恶,使了个眼色,没等定国公他们知道怎么回事儿,身后几个皇家侍卫便拿了白绫将人勒死了。
她看着眼前的结果,十分霸气地转身,走到定国公身侧时驻足,声音淡淡的,“定国公,圣上看重你让你入云霄,也可以厌弃你,让你——入土,为安。”
定国公听到这话,明明像是普通拉家常的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一屁股呆坐在地上,脸上冷汗淋漓。
角落的年轻妇人勾了勾唇,看着整个定国公府的乱象,悄悄地从后门溜走。
醉仙楼四楼,最角落的屋子,一个如天仙般的女子正慵懒地侧卧在铺着狐狸毯的贵妃榻上,身边侍女正认真的低头给人捏腿。
女子一身鹅黄色衣裙,玉兔簪子挽着如墨一般的长发,她闭着眼睛,似是正在小憩。
真真是倾城之姿,绝世独立。
朱色的木门吱呀一声,随后轻轻合上。
“怎么样了?”榻上女子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清澈温暖,又勾人至极,真真是形若朝阳驱暗夜,宛若白狐醉书生。
那妇人跪下,“回小姐,宋娇娇当场赐死,圣旨被收回。”
“知道了,去通知邢斐烨,该他准备着了。”
“主人英明。”
榻上的女子,摆了摆手,让那人下去。
“主人,您何不趁机让几个言官弹劾定国公家,直接断了他家指望,岂不痛快?”正在捶腿的侍女开口建议。
那女子嗤笑一声,抬手轻轻划过侍女的脸颊,语气意味深长,“直接断了指望多没意思啊!我南宫温宁就喜欢逗狗!而且我还挺好奇的,赶狗入穷巷,是不是真的能遭反噬。”
“奴婢知错。”
“你猜的没错,定国公自己去了皇宫,然后让他弟弟去了骁骑将军府,不知道说了什么,眼下骁骑将军也进宫了。”门再次被打开,一极为壮实的男子‘闯’了进来,几乎是人未到,声先至。
“骁骑将军如今是你手下的得力干将,我可是提醒你一下,我要对他下手喽!你莫不舍得。”女子缓缓起身,拿过榻上的云纹金枕靠在小臂下。
“我若说舍不得,你能不下手?”男子坐在软垫上,十分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那自然是不能,定国公家那几个丫头当年呢,不过是打骂了我几个月,如今我便要取她们性命,断她们兄弟姻缘,让她们整个家族陪葬...你那个骁骑将军,当年可是差点害死我。”南宫温宁眨着那双极为魅惑的狐狸眼,满脸无辜地说道。
“你可真是睚眦必报啊。”
“崔庭之,小女子可不及镇南大将军你啊!当年屠了自己满门,成了自己亲爹的活阎王。”南宫温宁说完,忍不住笑出了声。
崔庭之咬牙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知道,这论嘴皮子的功夫,他不如南宫温宁。
京城啊,向来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
不过几日,定国公家的事,就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这一时间,开平王司允谦就成了众人的笑料...
二月初五,京城的一条巷子里吹吹打打,延续着大晟一直以来的欢快喜庆。
一些好事的人都过去看了。
“我的天哪!这谁家啊!十里红妆!”
“这啊!是江南首富邢家的!一个旁支庶女成亲都是这排场!”
“听说江南邢家富可敌国,今日一见,当真如此啊!”
“听说邢家家里吃饭用的餐具都是用的上好的翡翠做的,若是不小心摔了,直接扔了!”
“这生活就是上天的玉帝,恐怕也比得过了!”
“你们看!那边也来了一个迎亲队!”
“那不是...骁骑将军家的吗?”
“他们和定国公家的亲事还有啊!”
“对啊,听说啊,那...那事当天,当今圣上以大不敬为由问罪了,但是定国公家祖上曾经也是开国功臣,再加上先定国公是当今圣上的太傅,总之那事不了了之了。”
迎亲队伍两侧的人议论着,两个迎亲队伍就碰上了。
“你看!你们看!两个新娘子互赠礼物了!”
“真是好奇,这礼物是什么!不会是什么金碗吧!”
“谁知道呢!”
街上依旧人声鼎沸,经过醉仙楼时,南宫温宁正带着斗篷朝下看。
一直等到送亲队伍离开,这才关上了窗子,回屋里歇息。
翌日,南宫温宁没醒多久,邢斐烨和崔庭之便结伴过来了。
侍女春华给她梳好妆后,南宫温宁姗姗来迟,走到外厅。
只见桌子上摆着很多餐食,夏雨秋实二人侍立两侧。
“呦!今儿有藕粉百合粥和樱桃香煎呢!”
邢斐然一身白鹤湖蓝圆领袍,腰间的革带上两侧分别挂着一块质地极佳的白玉佩和一小绣工精致的小香囊,看着奢华精致极了。
他不笑的时候,宛如出尘的公子,不可侵犯。
他将自己带过来的食盒也打了开来,“还有你爱吃的软香糕,刚出炉的。”
等南宫温宁落座,崔庭之等不及开口了,“先别说吃的,哎!你俩知道吗?今日一早,骁骑将军唯一的儿子死了。”
“嗯。”南宫温宁表情极淡,似乎没有一点意外。
邢斐烨也没有任何惊讶,给自己夹了一块香油豆腐。
“你俩怎么做的?”崔庭之忍不住询问,他真的太好奇了。
“是邢斐烨准备的,可不关我的事。”南宫温宁无辜地摇摇头,随后端起面前精致的小碗,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
“定国公府家那个蠢货,居然真的用了那个香炉。”邢斐烨勾了勾嘴角,眼底满是轻蔑。
“你们这一来一往的打什么哑谜呢!哎呀!”崔庭之急得两只手扒在桌子上,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荡。
“昨日两个迎亲队撞上了,交换的礼物是金雕嵌红宝石香炉,此香炉价值连城,且上面的红宝石遇热会散发淡淡的香味。我们呢,在香炉里面浸了点东西,能让...”
邢斐然坏笑一下,却不再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