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柳棠儿,父亲是通政司参议,和您兄长正是同僚呢!”
“原来如此。”梁姝给柳棠儿行了一礼,“柳姐姐妆安。”
“柳姐姐今日打扮如此美丽?怎得独自在这里?”梁姝询问道。
柳棠儿微微一笑,亲昵地挽过梁姝的胳膊,“没什么,我与妹妹一见如故,倒也宽慰不少。”
“姐姐莫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啦?”
二人走着走着,便到了几个武将家眷聚集的地方。
众人笑呵呵的,这在最中间的自然是平昌王妃南宫温若,她出身高贵,又温和善良,即便有几个官职较高的武将夫人知道她不受平昌王宠爱,也没人到处乱说。
相反,她们很讨厌那些狐媚子,这种时候都会对南宫温若更怜惜。
“看,前面背对着我们的就是平昌王妃,姐姐我呀,其实早已嫁给王爷。”说到这里,柳棠儿叹了口气,缓缓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我和王爷相互爱慕,却因家世不够,只能为妾...”
梁姝听到这儿, 想起以前话本子里的痴男怨女,有些心疼地抚了抚柳棠儿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姐姐,您别难过,纵然她有正妻之位,可没有王爷的爱,也是没用的。”
梁姝这一听,眼珠一转,“哎!也是。不过啊,她毕竟出身高贵,仗着父亲又是武将之首,我大晟这些年来一直有打仗,武官也会压我们文官一头,她自然也仗势压我...”
“什么?朝堂之事我虽然不懂,但我们大晟的文臣武将也是为了国家和百姓好,她怎么敢拿着鸡毛当令箭!抢了你的姻缘还不算!还欺你辱你!”
梁姝和新科状元梁正一般无二,都是秉直忠正的性子,但梁姝多了些风风火火的气质,情绪起来了便想去瞧瞧到底是谁这么高调!不给文臣家眷活路!
“妹妹,你别过去!她每日总是让我站规矩,你虽是状元之妹,得罪了她也是会被处罚的呀!”
“没事,我只是去瞧瞧!凡事都讲究一个理字!没有这么仗势欺人的!”
“哎!妹...”柳棠儿松开了手,看着梁姝远去的背影,唇角勾了起来...
梁姝过去后,心里早已想好无数种挖苦人的话。话还未出,南宫温若一侧身子,梁姝猛然一惊。
她不顾周围围满了人,直愣愣的挤了进去,“温姐姐...”
南宫温若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转了过来,片刻,才反应过来,“姝儿...妹妹?”
二人没想到能在这里见面。
一直在说笑的众位夫人中也有几个认了出来眼前这位姑娘,南宫温若拉着梁姝的手, 转头对一众武将家眷道:“众位婶婶姐妹们,温若还有点事,先行失陪了,改日温若在家设宴,再回请众位,以答今日失礼之处。”
在这儿的都是南宫温若亲近之人,大家对于南宫温若率先离开的事,也没多想,直接让她先去忙了。
南宫温若拉着梁姝到了僻静处,柳棠儿正在远处瞧着,就看到梁姝竟然对着南宫温若哭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柳棠儿一瞧不对,连忙将侍女茹儿喊过来,“去告诉那些文臣家眷,说是平昌王妃让本宫在这儿跪着,你没有办法,让她们快过来劝一劝。”
“是,侧妃。”
柳棠儿一直盯着远处的南宫温若几人,似乎是梁姝一直在掉眼泪,一旁的南宫温若不知说些什么,等那些文臣家眷们过来,梁姝正跪在地上垂头哭泣,好一副可怜较弱的模样。
柳棠儿嗤笑,“真是天助我也!”
文官自诩清流,宁可悲壮地死,也不能卑躬屈膝!
不过一个赏花宴,又能犯什么能够跪下磕头请罪的罪过!
这时,柳棠儿也半坐半跪在地上,梨花带雨地小声啜泣。
家眷中一上了年纪的妇人拄着一根精致地爬满凤尾纹的拐杖带着一众人走了过来。
那妇人佝偻着腰,眼角眉梢皱纹极多,似是饱经风霜。
她站在柳棠儿身旁,又一弯腰,算是行礼,“老身给侧妃娘娘请安。”
摆摆手让人将柳棠儿扶起来。
柳棠儿依旧掩着面,被两位妇人轻轻扶了起来,如弱柳扶风,“秦老夫人,妾身家事,还要劳烦老夫人,实在是罪过。”
说着,又开始委屈得哭了起来。
秦老夫人是已故秦太师遗孀,沐皇恩,先皇太后赐予凤尾金身杖,可约束众妇人。
她和先秦太师一般无二,都是刚正不阿的好人物。
“侧妃娘娘莫如此说,今日是越国公夫人举办的赏花宴,本不该多生事端,您千金之躯,先莫哭了,仔细着身子。”
柳棠儿这才缓缓止住了哭音,却又继续叹气,“秦老夫人,我是个轻贱的人,跪坏了身子不打紧,可是姝儿妹妹是个可人儿,她并未犯下大错,只是为妾身求了求情,如今还在跪着呢!”
说着,柳棠儿缓缓抬起手,朝南宫温若那边一指,紧接着便要跪下,“求求老夫人救救妹妹。”
众人见柳棠儿要下跪,众人皆是大惊,连忙将人搀了起来。
“侧妃娘娘万万不可,您是千金之躯,是断断不能给我们这些家眷下跪的呀!”
众人朝那边看过去,虽听不真切言语,却是看到梁姝正给平昌王妃南宫温若跪着,甚至哭着磕了几个头。
秦太夫人一直秉承先夫遗志,断断看不得如此场面,若非早已练就那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这会子定是发作了。
“秦太夫人!这梁姝姑娘可是新科状元之妹,素来是个知书达理又热心肠的人,如今这哭得,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秦太夫人听到身后文臣家眷的话,也觉有理,沉着声音便道:“走,我们去看看。”
柳棠儿见此,一把便拉住秦太夫人,连连道:“秦老夫人,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姐姐往日里也只是打骂一下妾身,不曾对别人如何呀!”
秦老夫人一转头,听不出什么情绪,“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