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扶着南宫温宁,明显感觉南宫温宁手肘处正在用力。
她忍着笑,第一次见自家主子这么心虚。
她明白南宫温宁想让自己说话,夏雨上前行礼,道:“梁大人,我家二姑娘身体不好,总有疼痛,无意中发现喝酒可以缓解疼痛,故而...”
梁正见人喝酒事出有因,如此细致的解释,也便明了,道:“二姑娘您未将此事告知温大姑娘吧?”
南宫温宁认命地点点头。
梁姝站在梁正后面,依旧不敢发一言。
“您放心,在下必不会将此事告知温大姑娘,只是喝酒伤身,还望温二姑娘保重身体。”梁正拱了拱手,郑重回她。
“不好了!姑娘!”檀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南宫温宁道:“怎么了?有事能不能镇定一些?莫慌张,你可是我姐姐的...”
“王妃外出采买,路上遇见张嬷嬷与姨母女儿魏娇玲,经不住她们的哀求,回王府去了,方才跟着王妃的奴才过来通报的。”檀儿跪在地上,不敢再抬头看南宫温宁。
南宫温宁深吸了一口气,维持着最后的理智转头看向梁正和宋丞,“温宁今日有事,告辞。”
她过去抓住梁姝,极为冷静的盯着梁姝,郑重其事道:“姐姐,快去找秦老夫人,请她去王府!”
说完,不等梁姝点头,南宫温宁匆匆离去。
待走了几步,南宫温宁又转过身来,她看向梁正,略行一礼,道:“梁大人,请您快些去请定襄王与定北王,告诉他们,故人请他们于故地共饮桃花醉。”她不放心,又叮嘱一句,“万不可将我的身份告诉他们。”
梁正看出事情不简单,连忙拱手,“在下定不负所托。”
宋丞咽了口唾沫,他愣愣的站在那里,“原来,她是南宫大将军的女儿。”云泥之别...
南宫温宁一行人走远后,她一记冷眼射向檀儿,“你要是想死就早说!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檀儿连忙解释道:“听说魏娇玲在街头将头都磕破了,王妃心软,奴婢又没跟着王妃前去,这才让她们钻了空子。”
“快快回去!”南宫温宁步伐不由加快。
“姑娘,莫怪奴婢多嘴,我们请秦老夫人不够吗?”夏雨问道:“我们行事本就隐秘,若是掺上这些王爷,会不会出事...”
南宫温宁道:“我与司允非、司允泽都接触过几次,司允非为人沉默寡言、心思深沉,但也是个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君子,还有司允泽,虽说性情不定,但他极看不上司允恭。二人或可帮忙。”
南宫温宁双手不自觉抓着膝盖,那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地上的一角…
冤有头债有主!
看来这魏娇玲是要多拉上一个人陪葬了!
不知过了多久,夏雨推了推南宫温宁,道:“姑娘,到了。”
南宫温宁着急奔了下去,直接冲向姨母所在的小院。
司允恭道:“你们两个到底对姨母做了什么!”
柳棠儿道:“王爷!妾身怎么能做什么呀!而且根本不像张嬷嬷说的妾身将姨母禁足啊!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妾身哪有这个权力呀!王爷!”
南宫温若道:“妾身也未做什么,是娇玲妹妹过来给温若磕头,头都磕破了让温若来见姨母一面,说是侧妃将姨母关起来了。”
司允恭听她又是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污蔑自己血亲,不禁气极,道:“南宫温若!你怎得永远都这么理直气壮!”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又道:“娇玲,你说!”
魏娇玲道:“表哥!您给母亲做主呀!母亲好好的过来,如今昏迷却昏迷不醒,什么都喂不进去了!表哥!”
南宫温宁听到里面的爆吵声,知道里面的局势随时变换,就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要断一般。
她深吸了一口气,只一个眼神,夏雨便将门推开了。
“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南宫温宁着急不已。
她缓缓走过之时,一旁的一年轻女子嘴唇动了动,“若不答应我母亲的条件,你们不会好过的。”
南宫温宁脚步只迟疑一瞬,她走到姐姐身边,将声音压的极低,道:“姐姐,那人说了什么条件?”
南宫温若似是难以启齿,但还是如实回答了,“答应让姨母侄儿成为军官,还要给她一笔丰厚的嫁妆。”
“第一条我不能答应,会害了父亲的。”南宫温若拉着南宫温宁的手补充道。
南宫温宁秀眉微蹙,心想这姨母也快死了,怎得提了这两个条件?
“王爷,温宁也不是不懂道理,这些天我们一直与秦老夫人在一起,不曾回王府,又怎么会牵扯了姨母?”南宫温宁又道:“依温宁看,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小妹妹,事情怎得能如此算?万一是你们避嫌呢?”魏娇玲一身素衣,两鬓间的头发溜着,似是太悲痛而忘了衣着体面。
南宫温若看到分各一方的占位,心里越来越凉。
这就是平昌王府,偌大的王府,明明这几个人而已,却处处都是算计。
你想和他谈亲情,这些人总是喜欢与你谈利益。
“这里真不如我们南宫府。”南宫温若喃喃道。
随后,她站起身来,也将妹妹带到身后。
南宫温若上前走了两步,她站得极挺,对上司允恭的目光,很是冷静,道:“今日妾身回来,是魏娇玲说她母亲不行了,要妾身去救。妾身也是没了母亲的人,不忍这些在魏娇玲身上重演,这才经不住软磨硬泡过来了。”
“王爷,妾身没有动姨母分毫,也不知姨母为何如此。”她的目光扫到柳棠儿,才道:“您是不是忘了,当初是您告诉妾身,姨母的事交由柳侧妃,怎得如今出事,要问责妾身了?”
司允恭给被南宫温若的气势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南宫温若如此一面。
只道:“姨母出事,你与棠儿都在!棠儿在本是因为要照顾姨母,那王妃呢?”
柳棠儿连忙点头,她也恨啊!
居然被里屋里的那个死老太婆算计了!
居然被她算计了!
南宫温若转身坐在椅子上,悠悠道:“王爷,既然您没听清楚,那妾身便再说一遍,妾身是被魏娇玲唤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