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离开。”南宫温若冷冷地看着他。
这些天,伺候她的侍女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她的人换了一批陌生的面孔。
南宫温若的心越来越慌,“你这是囚禁我!”
眼底压抑着暴怒的司允恭上前一步,道:“快放下!你相信本王!以后本王心里只你一个!”
他死死盯着那根抵着她脖颈的簪子,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倔强!
“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和离只会两败俱伤!”
南宫温若几乎是在同时,也大喊一声,“往后退!”
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我们就算有孩子,也不会幸福的...”南宫温若哭着道:“孩子出生在这个世上就是一个错误!”
司允恭听后怒极反笑,“凭什么!本王的嫡子!生下来便是天之骄子!谁都喜欢!你凭什么觉得他是个错误!”
南宫温若将依旧死死地攥住簪子,明明害怕极了,还是梗着脖子道:“因为他的出生!不是父母相爱的结果!他注定不会得到父母亲人真正的爱!”
司允恭的样子十分恐怖,像是森林的凶兽,地狱的恶鬼。
他的笑容瘆人,“为什么!本王会爱他!你是他母亲为何不爱!他可是嫡子!凭什么!你坐着正妻之位!我们为他父母!为何不爱嫡子!为何!”
一声声质问中,司允恭一把将簪子夺了过去。
他紧紧抱住南宫温若,强行将人拉到寝殿...
“你休想死!”
“你放开我!你放我出去!”
“出去?只要你有孕!本王便放了你!”
司允恭彻底疯了!
他变得癫狂,变得不像一个人...
这之后,司允恭便命人将所有可能有危险的东西撤走了。
甚至上朝的时候,还告诉这里的人,只要王妃逃走或是掉一根头发!
所有人都要陪葬!
他知道南宫温若心软,绝不会为了活命不顾他人死活!
“司允恭!你卑鄙!”南宫温若早已不再顾着世家大族的体面,她从小的教养已被司允恭的无耻打破!
她像市井之人一样,对他破口大骂,“司允恭你不是东西!我不会怀上你的孩子的!”
“你骂吧!随你骂!”司允恭嘴角绽开一抹诡异又恶毒的笑容。
柳棠儿死了!
他忽然就明白了!
嫡子...
他必须要有!
他的嫡子!无论多少!
都是最优秀的!
只要是嫡子!
都是最棒的!
司允恭刚走,伺候南宫温若的侍女便端着一碗药过来。
“王...王妃...”
“我不喝,你出去。”即便南宫温若再生气,也不会将气撒到一个侍女身上。
那侍女端着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恐惧,“王妃...您若是不喝...王爷知道了定然惩罚奴婢的...求求王妃了...”
南宫温若见她这样,没有犹豫将小碗端了起来,皱着眉头喝了下去。
他们的事情,不该连累一个小姑娘。
“你下去吧。”
她身着一身鹅黄长裙,披散着头发, 双臂环抱住双腿,下颌抵在膝盖上,绝望地看着窗外。
南宫温若愈发悔恨,当初下定决心要和离便不该回来!
她该早些防范司允恭。
她轻轻抚摸肚子,两行清泪划过...
南宫温若暗暗道:“不行,我绝不能有孩子...”
她转头看到屋里的冰块,随后愣愣地朝那里走去。
她伸出手掏出一块冰来,左右看看无人,便将冰块放到小腹上。
寒冷刺骨,冻得她的皮肤生疼。
渐渐的,弯了腰,整个人瑟缩在地,看着可怜又可悲…
可是她没有办法,绝不能怀孕!
她要和离!
想到这里,南宫温若魔怔了一般,将里面的碎冰块抓起来全部往嘴里送,嘎吱嘎吱的嚼了起来。
哪怕凉得她牙齿打颤…
她的行为狂热而狰狞,若是此刻有人闯进来,恐怕都会觉得南宫温若疯了!
她望着屋外的烈日,心里想着父亲与妹妹,不知他们如今的境况如何?有没有被司允恭暗中针对...
司允恭疯了,疯得她害怕...
南宫温若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干了,这王府真的像个魔窟...
左不过十日的时间,南宫温若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
司允恭不在的时候便沉默寡言,他在的时候便是歇斯底里的大吵。
从这一天后,南宫温若每天都会吃冰,将冰块放到小腹之上。
又过了三四日,司允恭开始早出晚归。
有一天,他竟破天荒的没有回来。
南宫温若十分平静地朝窗边走去,她伸出手,将窗顶开,乌云压日,忽然一道闪电撕破天际,寒光映照在她憔悴又苍白的脸上。
屋外狂风阵阵,大雨倾盆,竹林被吹得哗哗作响,外面的石桌上,雨点噼啪作响。
女人的发丝吹得飞扬起来,外面的雨水闯进屋子,砸在她的手背上。
凉凉的雨水驱散了南宫温若心中的躁意,她情绪突然亢奋起来。
半夜,她将桌上的冷菜狼吞虎咽地吃掉,她不顾形象,长发飘散,一身拖地纱衣都来不及换,便悄悄从窗边跳了出去。
整个人浑身湿透。
这些年在平昌王府,她对这府里的格局一清二楚。
南宫温若院子的后面,是一片杏树,杏树虽矮,却极粗壮。
她踩上去继而爬到外面,是轻而易举了。
她坐在墙上,雨水顺着头顶流到南宫温若的眼睫,到紧闭的嘴巴。
她有些睁不开眼,还有害怕...
整个人瑟缩着,环抱住自己。
她好想哭啊!
从来没有这么狼狈…
无助…
漆黑的天,只有偶尔的电闪雷鸣可以帮她照亮前路。
南宫温若吓得闭上眼睛,心一横,跳了下去...
不出意外,她的小腿传来一阵剧痛。
南宫温若下意识地咬住下唇,她的整个身子都变得热了起来。
“好疼...”
万幸的是只有一边疼,她艰难地站起来,双手死死抓住墙壁,靠着上面的摩擦强行撑了起来。
细嫩的指尖被粗粝的墙面划破,雨水与石子粘了上去,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