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允泽吼了几句,门外的夏盛都快疯了!
本来皇上心情就不好,这祖宗还在外面大吼大叫的!
这要是皇上雷霆震怒,再给他来个二十大板,命就都交代了啊!
这时司允非匆匆过来,一摆手让人将他抬走,苦口婆心劝道:“九弟,先走吧,我们要避嫌,不然三嫂会被传出一些不好的言论。而且父皇正在气头上,你在这里也没用啊。”
“都给本王放下!”司允泽揪住他的衣角,喊了声,“七哥!你快回去!我非要求到父皇见我不可!”
他狼狈地趴在藤屉春凳上,眉头紧蹙不知是不是太疼的缘故。
“夏公公,烦请您去通报一下圣上,秦老夫人与南宫温若求见。”温柔坚定的声音从司允泽与司允非身后传来。
夏盛如蒙大赦,双眸放光,“王妃!您可来了!”
二人纷纷转过目光去,激动地喊了声,“三嫂!”
司允非在小腹前的手微微收紧,“回来了。”
“谢谢你们。”
“腿怎么了?”司允非发现她走路略有些别扭,不自觉问。
南宫温若没有回答。
“秦老夫人,王妃,您二位请。”夏盛敢保证,他自成了首领太监后,已极少露出这么谄媚的笑容了。
“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二人就要跪下。
司江定摆手,“都免了,坐吧。老夫人您年事已高,温若进来的时候,看着像是腿受伤了。”
“谢圣上。”
“圣上,您请看这封信,这封信的真伪您可以请王府里的老人辨别。”南宫温若将檀儿给她的信呈了上去。
“王爷的侧妃于半月前离世,这是侧妃给王爷留下的信,上面说了司鸣隶已十三岁,这便说明...”南宫温若欲言又止,她受的屈辱,直到今日,血淋淋的撕扯在自己面前。
柳棠儿是十年前进府,这孩子却十三岁…恐这本就是一场大骗局!
二人早已暗中苟合!
她哽咽不已,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顾腿伤跪倒在地,“圣上,臣女发现了这个秘密,王爷便将臣女囚禁起来,臣女好容易逃了出去,命悬一线。求圣上赐臣女与王爷和离,求圣上...”
司江定纠结,他久久未说话。
秦老夫人站了出来,“圣上,臣妇知您舐犊情深,即便王爷犯了很多错,他终究是皇子,您还是想保住他的体面。可是皇上,南宫将军也是一个父亲,恕臣妇说句僭越的话,如今这桩桩件件,皇室已然是在狠狠欺负南宫家了,您如此做,那些武将如何想?那些忠义之臣又如何想?”
司江定目光微沉,“夏盛!传朕旨意,平昌王与平昌王妃感情不和,朕不忍继续蹉跎,赐和离,日后各自婚嫁,不得干预。”
南宫温若大喜,“多谢圣上!”
“温若,你想好了?如今凌危没有官职,如此你可成了一个庶人了。”司江定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
为王妃时众人尊敬,成为庶人可就不是那么好生活的了。
“圣上,民女日后定会与父亲好好生活。”南宫温若喜极而泣,抱着秦老夫人痛哭。
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孩子,一切都会变好的。”秦老夫人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
“温若,朕要谢谢你,帮助了那么多大晟的子民。你不在的时候,朕听到了民间的很多声音。当时朕第一反应是他们这是来闹事的?没想到他们是想问问你去哪里了?怎么就失踪了?关心你胜过他们自己。你真的得到了民心。”
司江定由衷赞叹。
她不是皇后,却真的做到了母仪天下。
“圣上运筹帷幄,温若才是佩服至极。”
“罢了,你快些回家里和凌危团聚吧,终究是皇室没有这个福气。”司江定深感惋惜,他摆摆手,让她先退下。
他并不担心南宫温若的安危,司允泽那楞小子定然会亲自派人送她回去。
还有那个梁正,一直在宫门外敲鼓呢!
等南宫温若出去,秦老夫人才主动开口,“圣上,您有话要单独与老身说吗?”
“秦老夫人,您觉得凌危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老夫人一愣,随后豁达地笑了笑,“圣上,您若真想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只看看他亲自带的孩子便知道了。温若善良坚定,老身听说定北王也是跟着南宫将军的,定北王是您的孩子,圣上自然比老身更清楚。”
司江定想起司鸣翊与他说的,小时候都是七叔与九叔总带他,九叔每次出去都给他带些好玩儿的东西,被欺负了便教他打回去...
平日里桀骜不驯,吊儿郎当,这次事件他更是唯二站出来的。
梗着脖子在那里大喊大叫。
司江定想到这里,不由得失笑。
随即笑容渐渐凉了...
“老夫人,不瞒您说,朕如今能将大晟治理成这样,凌危有大功。更何况朕...”司江定没再说下去。
“陛下,若想得贤臣誓死追随,史书里的例子比比皆是,您可以借鉴。”秦老夫人起身,略略行礼,“老身言尽于此。”
司江定恍然大悟,“多谢秦老夫人。”
他送走了秦老夫人,随后便匆匆赶往承明殿。
方从淑贵妃处回来的南宫温宁洗漱后准备歇息,来个完美的下午休。
结果便有小宫女匆匆闯了进来,“郡主!郡主!皇上来了!”
南宫温宁‘哦’了声,将枕头正了正后,突然蹦了起来,“什么!皇上来啦!”
她连忙将衣衫拿过来三下五除二套上,将头发随便一挽,“怎么回事!”
“就是朝承明殿来了。”小宫女战战兢兢地答道。
南宫温宁用手抚平衣衫上的褶皱,用了些桂花油将掉出来的发丝梳上去。
她拿起铜镜端详一番,还算端庄。
待她出门迎接时,司江定方到。
“给圣上请安。”南宫温宁屈膝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