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绒听到蔺杭略带委屈的问题时,整个人都贴在他的面前。
闻言瞬间愣了一瞬,两个人四目相对的沉默下来。
随后她眨了眨眼,眸子瞬间变得水汪汪。
“因为你是道士啊,我怕你知道我是妖之后就疏远我,甚至要抓我,这才没跟你讲。”
蔺杭成功被她的话勾得内疚不已。
是了,她是妖,在自己身边时定然是时刻戒备着,忐忑着,生怕被发现身份。
都怪自己,没有早些让她放下防备。
他眼底的愧疚弥漫开来,完全忘了穆绒在他面前没心没肺的样子。
正要出口道歉时,忽然想起秦礼鹤似乎是知道她的身份。
于是脸色瞬间一凝。
穆绒本来见他脸色和缓,对自己抱歉不已,刚要趁机钻进他怀中撒娇时,却见他又直勾勾的看过来。
“秦礼鹤知道你的身份。”
他凉飕飕的语气带着十足的肯定,容不得穆绒狡辩。
所以她坦率的承认。
“对呀,因为我需要一个奴仆,暴露出身份来就不用费口舌,可以直接将他压制,好好奴役。”
这个理由很充分,充分到蔺杭也没有借口再继续怪她。
但她对秦礼鹤的那点特别,总让他心中有些别扭。
为了防止他继续翻旧账,穆绒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颈:
“放心吧,我最爱你了,只爱你一个,我保证,以后什么都跟你说好不好?”
她突如其来的大胆表白成功让蔺杭的脸颊飞上一抹红晕。
“好不好?”
她又凑近一些,近得快要贴在蔺杭的脸上,让他无法再保持着冷脸,只能点点头:
“好。”
穆绒满足的搂紧他,笑眯眯的道:“我们的独处,就不要再提别人了。”
看到她如此黏着自己,蔺杭也确实再想不到其他,只是紧紧的回抱住她。
她说的是‘我们’,她说秦礼鹤是别人。
一种诡异的满足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牵起嘴角。
……
晚饭时,穆绒和蔺杭又来到食堂,这一次,玄门宗的弟子多了许多。
人虽然多,但氛围却诡异的安静。
众弟子虽然都有多多少少的听说蔺杭带了一位女子回来,形容亲密,甚为宠爱。
但等真的亲眼目睹,到底还是有些跌破眼球。
蔺杭目不斜视,丝毫不顾及他人的视线,牵着穆绒坐下,细心的投喂。
后赶来的掌门坐在他们身后,眼睁睁看着师弟越发沦陷。
他将杯子中的凉茶喝掉,企图压下心中的不忿。
可惜无济于事。
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上,他冷哼一声。
如此举动穆绒自然是听到了,她瑟缩一下,低眉顺眼的朝着蔺杭靠了靠。
本就紧挨着坐的两人瞬间挤在了一起。
她扯了扯蔺杭的衣袖,低声道:“我还是走吧。”
如此谨小慎微的样子,让蔺杭心头一紧。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她本该永远没心没肺,明艳动人的笑着。
可为了自己,却只能看人脸色的委曲求全。
他伸手揽住穆绒的肩膀:“好,你慢慢吃,吃完我们就离开。”
掌门在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做了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竟然成了逼走师弟的人。
就连身边部分弟子都暗暗露出打抱不平的神色。
有那么一瞬间,掌门觉得自己好像那尘世里的恶婆婆,逼得那狐妖儿媳妇只能远走他乡。
想到这个画面,他胸腔剧烈起伏,只能闭眼暗中调息。
穆绒吃得很慢,等她吃完和蔺杭要离开的时候,食堂的人已经快要走光。
两人才到门口,掌门就追了上来。
忍了又忍,他还是指着蔺杭的鼻子怒骂道:
“你个没良心的,我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这就让你想要直接离开?难不成以后还都不回来了?”
他喘了口粗气,继续输出:
“大庭广众之下,你与她如此亲密的不避讳我都忍着没有说话,就因为放茶杯的声音大了些,惊到她你就要与我置气?”
蔺杭耳尖隐隐红了些,但依旧面不改色:
“师兄,我并非与你置气,选择离开,也只是不想让绒绒不开心而已。”
一声绒绒又是让掌门气得胸闷。
话里话外的维护,算是让他彻底明白,师弟是彻底被这狐妖勾走了。
而且此时他才发现,狐妖身上有着若有似无的特殊气息。
他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瞬间老脸一红,瞪了自家师弟一眼。
蔺杭也自知是自己孟浪,虽有不自在,但却强忍着没有松开穆绒的手。
“你好自为之,不要后悔。”
掌门最后看了穆绒一眼,留下一句狠话就离开了。
穆绒看着掌门气得胡子都要被捋直,心中有些好笑。
这位掌门真的已经很开明了。
门派里年轻有为的师弟被妖精勾走,乱了道心,他没有直接杀过来将自己拿下已经是极其克制,说来说去也不过是放几句不痛不痒的狠话。
穆绒决定下次不逗他了。
“走吧。”蔺杭牵着她离开。
“掌门师兄不会真的生你气吧。”穆绒自觉改口跟着他叫师兄。
蔺杭心中一暖,笑着道:
“不会,他向来面冷心热。”
“那就好。”
等两人回到北城的时候,坊间已经传遍了青湖帮比武招亲现场发生的事。
穆绒只是坐在门口听了一嘴,就将后续事情大概听了个明白。
和蔺杭说的差不多,斐秦庄将秦礼鹤接走后,以青湖帮为首的各门派联合在一起,聚集到斐秦庄的门前要个说法。
而斐秦庄一直大门紧闭。
斐秦庄内,庄主坐在主座,听着下人的汇报。
“庄主,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再任由下去,恐怕事态会控制不住。”
“哼,这群人是疯了吗,竟然敢跟斐秦庄对着干。”
少庄主秦礼杰十分愤怒。
以斐秦庄的地位,何时受过这种威胁。
而庄主则陷入了沉思。
青湖帮派来传话的人已经把事情传达一遍。
他们口中的那个人竟然与他印象中的小儿子完全不一样。
至于他们口中的那个地牢,他已经让人去小儿子的院落搜查。
若一切都是真的……
他脸色沉了沉。
不过片刻,就有下人急匆匆的赶来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