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云婉凝便随着江逸和陈少廷再一次去了赵家庄。
今日的云婉凝穿了一件湖蓝色的长裙,微微有些繁复的领子正好可以遮住她脖颈处的淤青。
这样既免得露出来不美观,也省得让陈少廷见到后心有愧疚。
最主要的是,不会让娘亲发现,免得她担心。
不过要说起昨日回府后,尽管云婉凝多加小心遮挡,还是被细心的琥珀发现了。
为此,云婉凝又是解释又是保证的,这才让那个小丫头不再生气。
做小姐的做到这份上,也真是头一回见。
只不过在无人的角落里,她注意到琥珀在偷偷掉眼泪。
想来,她定然是心疼自己的吧……
这不,今早出门时,琥珀一边帮云婉凝上药,一边唠唠叨叨个没完,听的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直到她再三保证绝不会再让自己受伤,这才顺利出了门。
而在见到云婉凝时,陈少廷敏锐地捕捉到了她今日的不同。
看着她脖间的衣领,陈少廷心中还是有些内疚的。
反倒是云婉凝经过昨晚的事情,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陈少廷,你见到我怎么是这副表情?
昨日不是还说要做我哥,要给我撑腰的吗?
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
“怎么会?”陈少廷一拍胸脯道,“我陈少廷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
我就是……就是……”
看着他这副支支吾吾的样子,云婉凝忽然笑道:
“其实,我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虽然受了点儿伤,不过捡了个哥哥,多划算呀。
再说了,我这伤原也不严重。昨天回去上了些药,已经好多了。
更何况,既然想好了要还原案发时的情景,自然就一定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有什么?
我都没往心里去,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像你这样一直内疚难过的,若真是遇上什么人欺负了我,你还怎么帮我撑腰呀?”
几句话,说的陈少廷的心情倒是畅快了不少。
不过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刚刚见面时,云婉凝并没有客客气气地称呼自己为少卿,而是叫了他的名字。
为此,他倒是很高兴。
“那行,那以后我也不叫你云姑娘了,怪生分的,我就叫你阿凝吧。”
见二人说完了题外话,江逸这才缓缓开口道:
“行了,时候不早了,咱们抓紧进村吧。”
于是,三人下了马车朝着赵家庄而去……
……
只可惜查了一个时辰,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于是,云婉凝想了想,会不会是这两个人身上的官服的问题呢?
让百姓们即便有话想说,瞧见是大理寺的人也不敢说了……
既如此,云婉凝便提议道:
“不如这样吧,咱们三个人分开去调查,一个时辰后在村口汇合。”
“那可不行,阿凝你又不会武功,一个人多危险?”陈少廷不满的摇了摇头。
“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之前没出过门一样。
放心吧,青天白日的,谁会把我怎么样?
再说了,我身上带着这个呢,”说着,云婉凝将一直藏在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我虽然不会武功,可我对于人身上的器官可是十分了解的。
自然清楚刺在什么地方能死人,什么地方只会受伤。
放心吧……”
正说着,不远处忽然走来了几个妇人。
瞧见江逸等人,连忙上前怯生生地问道:
“几位大人,你们可是大理寺的官爷?”
“正是,你有什么事儿吗?”陈少廷反问道。
女人一听这话,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
“哎呦官爷呦,可找到你们了。
那个……你们知道天宝那孩子去哪儿了吗?
从昨天夜里,那孩子就不知去了哪儿,一直到现在,这人都没找到呢。
您说说,这孩子的命怎么这么苦。
摊上这么一个混账的爹,他娘又不知去向。如今就连他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若是哪天他娘回来,我们该怎么向他娘交代啊……”
听了这话,陈少廷转头看了看江逸。
也是,昨日王武和沈严是暗中把赵天宝带走的。
这些村民不知道也正常。
“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儿吗?”陈少廷避开重点接着问道。
“倒是也没什么大事儿,”女人继续道,“就是原本说好了,我们家昨天蒸了包子之后让他上家里来取。
可这孩子一直也没来。
今天我一去地里,发现那孩子也没去地里干活。去家里找吧,发现他们家里也没有人,我这才着急的。
大人,他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您……平时就和他们家交好吗?”云婉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按理说,以赵大壮的为人,应该不敢有人与他们家交好吧。”
“交好倒也算不上,就是那天我不是多了一句嘴么,然后他们家就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所以才多照顾照顾那孩子的……”女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
“多嘴?多什么嘴?是哪一日?”
直觉告诉云婉凝,这个女人的话一定很关键。
果然,说到这个问题,女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就是……就是赌坊第一次来他们家要债那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