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夫人的话,万郎中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箱,给云婉柔诊脉。
这一诊不要紧,几乎把他的半条命吓死。
难道……是自己诊错了?再换另一边试试。
此时此刻,他真是宁愿相信是自己的医术有问题,也不敢相信诊脉得出的结果。
这会儿,整个屋子安静得吓人,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就连呼吸也尽量放轻一些,生怕影响了万郎中给云婉柔诊脉。
就这样,一屋子的人都焦急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可是这些人中,有的确实是真心实意地担心着云婉柔,不过也有一部分人怀着其他心思。
就好比此时此刻的云子炎。
这个与云婉柔有着三分相似的面庞下,正思虑着如何才能将此事最大利益化。
若是四丫头这一次真的一命呜呼了,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到时候,他就可以将云婉柔这丫头的死都推到大房那边。
老夫人原本就对大房不喜,若是再认为害死了她的宝贝孙女的就是大房的人,那她一定会出手将她们全部送官。
再不济也会直接将她们一房都送到乡下的庄子上去,那和被流放又有什么区别?
等到那时,这国公府的爵位就只有他能来继承,他也就不用再费什么心思去对付那个云子珩了。
更何况,那时他就是整个二房唯一的嫡出。哦,不对,应该说,今后整个国公府应该都只有他一个嫡出了。
那他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若是这四丫头此次并无大碍,那就……找个机会让她活不成不就是了?
他依旧可以将一切都推到大房,自己独善其身。
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他这个亲哥哥会害自己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不是吗?
想不到,他这个好妹妹竟然……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作用。
此时,云子炎真是迫不及待的希望从郎中嘴里听到她命不久矣的喜讯……
想着,云子炎叹了口气,可是嘴角却不自觉的弯了弯:
四妹妹,别怪哥哥我,哥也是为了咱们二房的将来着想不是?
……
除了云子炎之外,还有一个人此时也是心中忐忑。
那人就是云婉柔的母亲,二夫人李氏。
只因为云婉柔如今的症状,与她当初命人下给苏玉华的慢性毒药的症状十分相似。
偏巧,这东西还就是她从面前这个给柔儿诊脉的万郎中手中得到的。
只不过那种毒是几味东西遇到一起才会毒发,并不是普通的毒药。
柔儿又怎么会中此毒呢?
难道真是云婉凝那死丫头动的手脚?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那毒在毒发之后确实有头疼恶心的症状,可是却不应该腹痛不止啊。
此刻,李氏被脑子里的疑问搅得心乱如麻,再加上这个万郎中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诊出柔儿的病情?
众人各怀心思,只有万郎中在头冒虚汗。
他的手颤颤巍巍地停在云婉柔的脉搏上,整个人慌得不行。
老夫人见此,连忙急切地开口道:
“先生不要有所顾忌,有话直说就好。
是不是柔丫头的病情……”说着,老夫人停顿了一下,“柔丫头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听到这话,万郎中连连摆手道:
“在下……在下还要再诊治一番……”说完,有些心虚地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二夫人李氏。
这四小姐根本就不是得病,明明就是中毒了啊。
而且她中的还是一种与自己之前给二夫人的差不多的毒药,可又不完全一样。
难道……难道二夫人当初找自己要这个方子就是为了给自己女儿下毒?
那……那……他若是说出来不是自己找死吗?
更何况,当着老夫人和二老爷的面,二夫人是一定不会承认的。
说不定到时候,她还会把事情完全推到自己头上,要么就是诬陷自己是个庸医,要么就是诬陷是自己陷害二夫人。
总之,他一个小老百姓,如何能对抗堂堂国公府?一定是会没命的啊。
现在想想,他还真是有些后悔。
不但钱没拿到,还让自己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万郎中,万郎中?”老夫人焦急的声音瞬间将万郎中的思绪拉了回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柔丫头真的……”
眼看着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男人只能悄悄瞥了一眼二夫人,可是他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老天爷啊,他就是一个郎中而已,干嘛要掺和到这群大人物的勾心斗角中啊……然后硬着头皮道:
“恕在下直言,四小姐……四小姐她并不是得病……”
“不是得病?那是什么?”
“是……是中毒……”
“中毒?”听到这话,老夫人满眼的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好好的,柔丫头怎么会突然中毒呢?”说完,便转头看向依旧还跪在地上的春杏,声音威严而又不容置喙道,“你来说,柔丫头每日不都是你来照顾的吗?
她怎么会突然中毒呢?
是不是你们没有尽心照顾?还是谁背叛了主子,做下了这等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事情?
说!
说不出来,就直接拉出去打二十板子,然后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