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云婉凝接上云子珩一起去了刑部侍郎府。
还不等进门,府门口白色的灯笼和门幡看得云婉凝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在大梁,夭折的小孩儿虽然可以办丧事,但是却不能像大人那样大操大办,只能简简单单地办个仪式。
一阵风吹过,吹得门前挂着的黄纸沙沙作响,不禁让人感到一阵凄凉。
来到门口,在下人们的指引下,云婉凝带着云子珩一路来到了前厅。
还不等靠近,便听到了女人悲切的哭声。
哎,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情,放到谁身上不难过呢?
进了门,云婉凝远远地便瞧见了吕庆林正站在前厅内和什么人说话,而他的夫人,还有府中其他女眷此刻正一身素衣,悲切地痛哭着。
随着下人的一声唱和:
“安阳郡主到,护国公世子到。”
云婉凝这才拉着云子珩走了进去。
听到声音,前厅内的众人纷纷回头看了过来。
吕庆林见此,连忙走过来,微微躬身神情哀伤地说道:
“多谢郡主和世子能来看望小儿……”
“吕大人千万别这样说,”云婉凝伸手扶起吕庆林,眼中满是不忍,“这件事情虽然不是我们做的,可到底是因我们而起。
我与珩儿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可云婉凝的话还不等说完,神情有些恍惚的吕夫人突然冲出来,朝着云婉凝和云子珩发了疯似的大喊道:
“你们还有脸来?
要不是因为你们,我的秋儿也不会丧命……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
你们还我秋儿的命来,还我秋儿的命来……”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嚎啕痛哭,“我秋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你这么一走,你让娘以后可怎么活啊……”
“来人来人,”吕庆林见此,立马朝着旁边的下人嚷道,“你们都是死人吗?
还不赶快将夫人扶下去!”说着,又一脸歉意地看向云婉凝,“郡主莫怪,内子她……她实在是伤心过度,并不是有意要冲撞郡主的……”
“放心吧吕大人,我明白的。
吕夫人爱子心切,突遭此变故任谁也不会无动于衷。
这是人之常情,我又怎么会怪罪呢?”
“唉,郡主不怪罪就好。”
此时,苏怀昭也走了进来。他先是安慰了吕庆林几句,然后才看向云婉凝和云子珩。
见二人无事,这才放心。
而吕庆林则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郡主或许有所不知,我与夫人成婚多年,膝下一直无子。
好不容才得了这么个儿子。
所以,夫人她难免……”
这就难怪了。
之前云婉凝就一直觉得奇怪。
这个吕庆林和吕夫人看上去,年龄应该和舅舅舅母差不多大。
可两个表哥年纪比自己还大呢,为什么吕大人的儿子瞧着,比珩儿还要小上许多。
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这个孩子是吕庆林的孙儿,不过年龄似乎又对不上。
原来竟是这样一回事。
几个人还在说话,这时,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年走过来朝着吕庆林行了一礼,神情哀伤却又十分凝重地说道:
“爹,孩儿刚刚已经请过大夫了。
大夫说,娘是因为弟弟的死,伤心过度才会这样。
开了几副药,说是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嗯,好,为父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
“是。”
瞧着少年渐渐走远,云婉凝和苏怀昭皆是有些面面相觑,甚至整个人都处于懵的状态。
这什么情况?
他叫他爹?
这吕庆林不是说自己就这么一个老来子吗?
那又从哪冒出来这么大一个儿子?
看样子,这个儿子似乎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岁呢。
这不是凭空大变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