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楚云舟一股脑儿问出这么多问题,云婉凝忍不住笑了笑:
“你说了这么多,我究竟要先回答你哪一个呢?”
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过后,楚云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抱歉,是我操之过急了。”
随后,云婉凝便将之前自己是如何与江逸和陈少廷相识,如何帮助他们大理寺验尸,又是如何帮助他们找到真正的凶手,以及为什么陈少廷会叫自己表妹的事情一一说与二人听。
听过之后,楚云舟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一想到为了找到凶手,她竟然让陈少廷模仿嫌犯掐她的脖子,心里就莫名有些心疼。
她怎的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不仅如此,陈少廷和江逸他们两个竟然还答应了。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吗?
要是真出了意外怎么办?
下次再见到他们,他得好好同他们二人说道说道……
而一旁的萧云容在听到这些后,也是满脸的心疼:
“你这孩子,也太拼命了。
你说你又不是在大理寺当差,不过就是帮帮忙,帮他们验个尸而已。
那像抓凶手这种事请就让他们去做就好了,何苦自己为难自己呢?”
“容姨,这不是自己为难自己,”对此,云婉凝十分耐心地解释道,“为了抓住真正的凶手,找到真相,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我的老师曾经和我说过,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维护生者的权利,同时也要替死者发声。
不能让真相就此被掩埋。
而找到真相,揭露真相正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既然我答应了要帮江大人他们找到凶手,这点儿事情不算什么的。
再说了,这不是已经没事儿了么……”
不知为何,云婉凝在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
看着面前自信从容的女孩儿,萧云容忽然理解了,为什么每次玉华一提到这个女儿,总是满脸的骄傲和自豪。
这样的女儿,谁会不喜欢呢?
她这样的人,不应该是被娇养在笼中的金丝雀,而应该是翱翔于天际的雄鹰。
似乎只有天地的广阔,才能容纳得下她。
不过,从她刚刚的这一番话里,萧云容还发了一点。
这个阿凝啊,别看是个女子,可是和她爹爹云齐松,甚至和云舟和自己的夫君萧策都是一样的人。
她的身上同样也有一种不服输的武将精神,也都是一副说一不二的倔脾气。
认准了的事情,从来不会回头,谁劝也没有用。
或许,这就是出身将门,从小耳濡目染的结果吧……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那些只知道拈酸吃醋,拜高踩低,娇生惯养的世家小姐们要强……
……
此刻,二人正说着话,云婉凝忽然感受到身旁投过来的一道热烈的目光。
回过头,发现楚云舟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从他那黝黑的眸子中,云婉凝仿佛看到了不忍和心疼,甚至还有一丝悲伤和难过。
那黑洞洞的双眸,仿佛是没有尽头的深渊,又像是挂着繁星的苍穹。一瞬间,就将自己吸了进去,使她沉溺其中。
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黯淡无光,只有那双眼睛,如星辰一般璀璨耀眼……
……
“咳。”
听到声音,猛然醒过神来的二人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快,二人又都恢复了正常。
“听我娘说,在太后的寿宴上出现了行刺之事,你弟弟还好吗?”楚云舟忽然正色问道。
“嗯,还好。”
说起正事,云婉凝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说起元辰身边的这个小泉子,我还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见此,萧云容也加入了二人的讨论,“虽然我和元辰那孩子接触的时间不长,他母亲的位分也不高,可元辰毕竟是在太后身边长大,又十分得太后宠爱。
那他身边的宫人肯定都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的。
像是那些身份不详,或者是心思不正的宫人肯定不可能留下。
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心思歹毒到要给世子下毒的人呢?”说着,萧云容又看向自己儿子,“云舟啊,你以前不是总往宫里跑吗?
元辰身边的这个小太监,你有什么印象吗?”
听到这话,楚云舟仔细回忆了一下:
“我只记得,这个小泉子是个挺机灵的人。
脑子灵活,手脚麻利,对六皇子也上心。
看上去……不像是个心思狠毒的人。
按理说,他不像是能为了争宠而做出下毒害人这种事儿的人,而且害的还是国公府的小世子……”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萧云容打断了楚云舟的话,“说不定,他就是看元辰和世子走得近,时间长了就心生妒意,所以才选择铤而走险的呢。”
“我看不像,”对此,楚云舟摇了摇头,“我看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不简单又能怎么样,如今陛下已经下令,宣称这个叫小泉子的宫人就是当晚刺杀案的凶手,案子已经结了。
难道你还打算继续调查,重新审理此案吗?”
听到这话,楚云舟郑重其事地看着自己母亲说道:
“可是娘您想过没有,若这个凶手并不是小泉子,他只不过就是那个背后之人选中的一颗棋子。
如今刺杀不成功,棋子也没了。
那那个背后之人会不会再重新选择一个新的棋子,然后再找机会伺机动手呢?
若真是这样的话,阿凝的弟弟就会一直处于危险之中。
如今那个背后之人在暗处,可是阿凝的弟弟却在明处。
即便他如今在宫里,也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更何况,若是世子出宫了呢,又有谁能保证就一定不会有危险?
真等到了那一日,那才是真正的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