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敬瞧见江逸来,心中确实有些不解。
按理说,以江逸的性子,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进宫,更不可能因为什么小事进宫。
一般来说,除非是陛下给他下达了什么命令或者是让他去办什么差事。
可是黄敬每天都跟在陛下身边,他明明记得,最近陛下并没有召见这个江大人,更没有让这个江大人办什么差事啊。
再看看此时江逸十分阴沉的脸色,能让他直接进宫面圣的,估计定然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既如此,那自己还是进去禀报陛下一声吧。
别再因小失大,回头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也赖不到他头上……
这样想着,黄敬便朝着江逸微微躬身,十分客气道:
“江大人请稍后,这会儿景王殿下和齐国侯正在里面,容奴才进去和陛下禀报一声。”
“那就多谢黄公公了……”
因为皇帝对于江逸的信任,连带着黄敬对其也是十分恭敬客气。
……
不多时,黄敬再一次来到殿外,朝着江逸说道:
“江大人,陛下让您进去呢。”
于是,江逸便在黄敬的带领下,直接进了御书房。
一进门,果然就看见景王和齐国侯正站在旁边。
“臣江逸,参见陛下。”
“嗯,平身吧,”此时皇帝的声音辨不出喜怒,“江爱卿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正是,”江逸微微吸了一口气,然后站直了身子,声音恭敬而又毫无波澜道,“臣今日进宫,确实是有事禀报……”说着,还不忘看了站在一旁的景王和齐国侯。
皇帝见此,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大手一挥道:
“无妨,这里也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是,”江逸应了一声,然后这才说道,“陛下可还记得前一段时间,在太后寿宴上发生的下毒之事吗?”
“那件事?
那件事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吗?
朕若是没记错的话,当时那件事还是你和苏怀昭你二人共同查的。
怎么,难不成这结果有什么问题吗?”
“不错,臣今日进宫,就是为了和陛下禀明此事。”江逸不急不缓地继续说道,“当日那件事的背后,还有不少隐情,事情也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于是,江逸便将近几日查到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
此刻,一旁的听着的景王面上看上去好像是平淡无波,可是内心早已激动万分。
只见他微微低着头,虽没有说话,却一直留意着皇帝的一举一动。
就连齐国侯齐晟也微微眯着眼睛,暗中观察着场上的局势。
而萧煜在听到江逸的上奏后,刚开始一个字都没有说。不过熟悉皇帝的人却知道,这是皇帝真正要发怒之前的征兆。
若是皇帝直接开口大骂端王,景王反倒觉得此事没戏,估计端王最后也就不疼不痒地被斥责一顿而已。
可是如今,皇帝一直隐忍着没有发火,这让景王和齐国侯仿佛嗅到了一丝可乘之机。
此时此刻,反倒是江逸一直神情自若,看不出什么变化。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这才沉声开口问道:
“江逸,此事你可有证据?”
“有,现有几名人证和同案犯的供词,包括鸿胪寺少卿之子云子炎的口供,以及云子炎手下之人的口供,请陛下过目。”
黄敬见此,一刻也不敢耽误,一溜烟儿拿了过来呈给皇帝。
生怕自己慢了一分,就被无辜牵连。
皇帝接过证词,越看脸色越难看。直至最后,他“啪”的一声将证词摔在桌上,却依旧一个字都没有说。
景王见此,适时的开口替端王“解围”道: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
按理说,四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可是江大人的为人,父皇您也很清楚。他向来公正,没有证据是不会到父皇您的面前上奏的。
要不然……要不然您宣四弟过来,让他与江大人当面对质?
若是误会,当面解开也好啊……”
此话一出,仿佛是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推了皇帝一下。
此刻,他真的有些后悔让景王和齐国侯留下来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想听听端王对此怎么说。
于是,皇帝面色铁青,声音冰冷地朝着黄敬道:
“去!宣端王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