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用过饭后就一同去了花涧村,经过快两个月的治理和修缮,花涧村的样子与水患前已经相差无几了,如今又没有陈家的恶霸,百姓安居乐业,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自在极了。
百姓见傅奕陵和苏绣楠来了,全都大呼,“王爷来了,苏姑娘来了”,这声音此起彼伏,本来在家中的百姓也闻声跑出来与两人打招呼。
“王爷好,苏姑娘好”。
“苏姑娘好”。
……
潘敬安并不是底层出身,而且自小就生活在京城,即使是家道中落,也从未落魄过,天子脚下,更是没有见过真正的布衣,如今见到了,他们脸上的纯朴与发自内心的开心都做不了假。
“绣楠,看来你和王爷与百姓相处甚好”。
苏绣楠看着这场景也开心,“嗯,从当初那个被水伤害的村子,到如今,花涧村经历了许多,我们是见证者,他们是亲历者”。
“竟不知此行如此有意义,早知我就早早的来一次江南”。
“敬安,江南不止如此,终有一日,你会走遍整个江南,看遍真正的大江南北”。
“嗯,我会的”,后来潘敬安确实走遍了整个江南,但是苏绣楠却再也没见过。
走到王婆婆家门口,老人在听到苏绣楠来时,就在门口候着了,一直看着前方,待看到人影,便开始喊了,“绣楠,绣楠”。
苏绣楠小跑上去,迎上王婆婆张开的手,“日头太烈了,婆婆您在家中候着,我自会去看您的,何须您出来等着”。
“婆婆不累,快些进来,老婆子给你准备好东西”。
王家屋子不大,随从都留在外面,只有这三人进去了,苏绣楠一进去就看到桌上的杏子,好不兴奋,“婆婆,怎么这个时节有杏子啊”?
“婆婆自有办法,婆婆知道你是杏城人,尝尝看,是不是你们那的”,王婆婆抓了两个递上去。
苏绣楠家乡在杏城,杏城之所以叫杏城,就是因为它盛产杏子,每年八月,杏子成熟,就是苏绣楠最期待的时候,今日八月苏绣楠去了京城,吃不到杏子,为此还懊恼了好久,果然等回来都没有了,有也是一些次等果,吃惯了好的,总难接受这不好的。
可是王婆婆这的都是上好的,果肉大而饱满,没有虫子叮咬的痕迹。
苏绣楠接过王婆婆递来的杏子,剥开外衣,将果肉放进嘴里,入口微酸,回味甘甜,待咽下后,苏绣楠赞不绝口,“婆婆,您这杏子和杏城的一样好吃”。
“你喜欢就好,在婆婆这吃饭,用过午饭后,婆婆给你带些回去” ,王婆婆紧紧握住苏绣楠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
苏绣楠有些为难,看向傅奕陵,见傅奕陵点点头,便答应了,“好,那王婆婆可不要嫌我们吃的多”。
王婆婆笑眯眯,“不会不会,青黛去买些菜了,一会儿就回来,都要多吃些,尝尝老婆子的手艺”。
难怪苏绣楠没有见到王青黛,平日里他们过来时,王青黛见到傅奕陵便迎上来,今日没有看到,苏绣楠还有些纳闷,原来是出去了。
王青黛提着东西回来时,刚到村口,就听到有人说陵王殿下来了,现下正在自己家呢,王青黛加快了回家的步子,生怕人跑了。
到了家门口,王青黛气都没喘匀,额头上还出了好些汗,便问院中的王婆婆,“祖母,王爷走了”?
“你怎么跑的这样急,又没人催你,赶紧进去歇歇”,王婆婆看见孙女这副样子,心疼的不行。
王青黛没有理会王婆婆的关系,执着刚刚那个问题,“王爷走了”?
这一幕正巧被出来准备给王婆婆搭把手的苏绣楠看到,“王姑娘怎么急成这副样子,王爷还在里面坐着呢,姑娘莫急。”
被苏绣楠一下子戳破,王青黛不知道说什么,脸颊绯红,“这副样子恐碍了王爷的眼,民女先梳洗一番”。
苏绣楠没管王青黛,过去帮王婆婆准备菜,王婆婆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孙女的异样,高高兴兴的给屋中这些贵客准备吃食。
“绣楠,婆婆今日做的都是你肯定没吃过的,是漓城特有的,会做的人不多了,你一定喜欢”,王婆婆跟苏绣楠搭话,手中的动作未停。
“婆婆做什么我都喜欢,也很期待婆婆做的”,苏绣楠手中摘着菜,声音也软软的。
“就你嘴甜”。
王青黛换了一身粉色衣裙,还重新上了妆,这才去正堂了,一进去,就看到傅奕陵坐在桌前,与旁边一人对弈,那人长相也甚是俊美,颇有些书生气,就是那日自己去府邸见到的。
王青黛走过去,为两人续上茶,然后站在旁边观棋,时不时拨弄自己的头发,两人的心思却全在棋盘上,也没注意到旁边多了个人。
等苏绣楠进来时,才唤回两人都注意,最后一子落下,以傅奕陵赢了半子告终,这半子潘敬安懊恼了好久。
“王婆婆饭做好了,可以去伙房将菜端出来了”。
两人闻声而动,正准备出去端菜时,王青黛在一旁开口了,“苏姑娘这是做甚,哪有男子入伙房之说,都说君子远庖厨,苏姑娘莫非连这个都不懂”,说完还矫揉造作的捂住自己的嘴,好像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似的。
还没等苏绣楠自己反驳,傅奕陵先回了王青黛,“谬论,我大燕从没有将女子困于伙房之说,王姑娘莫要学一些前朝的旧习”。
若是傅奕陵这句话只是批判了王青黛的思想,那接下来潘敬安这话才是让她无地自容,“还有,君子远庖厨,是说君子要把厨房安在离自己较远的地方,意为不忍杀生,王姑娘是不是会错了意”。
苏绣楠在一旁强忍住笑意,实在忍不住才背过去笑出来声,王青黛受不了他们的笑话,红着眼出去了。
王婆婆看到王青黛捂着脸跑进来,正想关切问一句,就被王青黛抢了先,“祖母,若是以后您想邀请王爷回来能不能不要让苏绣楠来”?
王婆婆当即就变了脸色,露出明显的怒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苏姑娘对于我们整个村子来说是恩人,况且苏姑娘性子又好,我是想请她,顺便请的王爷,你为何不喜欢她”?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原因”。
王婆婆细细打量自家孙女,明显是与回来时不同,换了衣裳,还重新上妆,就连平日里最舍不得的簪子也戴出来了,王婆婆年近古稀,阅人无数,怎会看不出王青黛的心思。
“青黛,王爷不是你我能攀附之人,有些心思趁早打消了,若是让王爷知晓,就不是祖母警告你,这么简单了”。
王青黛还不服气,“凭什么,凭什么苏绣楠为何能与王爷相提并论,她不也是一介商户之女,又能比我高贵到哪去”?
“谬言,苏姑娘虽出身商贾,她可是作为江南使者参加陛下的万寿节,这是有几人能做到的,苏姑娘自己根本就不用依赖家中”。
王青黛听完祖母的一席话,脸气的铁青,没有反驳,但是心中的念头不是一时半会能打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