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兴文不记得那是哪年,也不知道苏绣楠当时多大,只知道那时候正好是六月,天儿正是最热的时候,那时候的苏绣楠还很小。
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算命瞎子路过杏城,在杏城住了几日,就名声外露。
说是其中有一家娘子险些滑胎,请了好些大夫,都说孩子保不住,只能吃些药,尽力一试,无奈之下男主人就求上了这算命的,没想到此事甚巧,这算命的去了一回,这孩子就保住了,后来也顺利临盆,当然这是他已经走了之后。
当时人们只知道这算命的保住了孩子,这还不足为奇,后来又有一失魂之症的男子,整日被梦魇折磨的睡不着,不得已求上他,不出两日,男子便能睡上好觉,没有梦魇了。
再后来陆陆续续的人求上他,他都能解决,慢慢的,这瞎子就在杏城出名了,苏母也知晓他了。
苏母起了心思,她想让前一个女儿活过来,便想去求算命的,奈何她将此事说与苏父,被他严词拒绝,在苏父看来,这种事怎么可能实现,当时搁浅了,但是后来在苏父出远门的时候,苏母还是找上了算命的,准备尽力一试。
“大师,我之前一个女儿,奈何年少早逝,后来又有了一个女儿,可是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女儿了,敢问大师,能否将我这个女儿变成之前早逝那个”?苏母将带过来的金银推过去。
算命的一脸高深莫测,“你怎知你现在的女儿不是之前那个,你又怎么知晓你之前那个女儿已经没了”?
苏母听闻他的话,更加激动,将带来的东西不断往对方那边推,“只要大师将我的女儿还回来,这些只是定金”。
“钱财乃身外之物,助人才是我之本意,明日你将女儿带来,我做法让她恢复前一世的记忆,她便变回原来那个”。
“好,好”。
在用晚饭时,苏绣楠发现母亲好像比原来更加和善了,本来这几日父亲不在家中,苏绣楠以为母亲都不会让自己上桌,但是她不仅主动派人叫自己用饭,在饭桌上还给她夹了好些菜,虽然这些菜并不是她爱吃的。
苏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苏绣楠有些惶恐,“母…母亲,您今日怎么了”?
“无事,你是我的女儿,母亲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苏绣楠当时高兴的多吃了碗饭,但是在想进步,提出想和苏母一起睡时,还是被拒绝了,但是苏母说可以明日一起睡,苏绣楠也没有多失望,更期待明日了。
第二日,苏母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但是依旧一样都不是苏绣楠爱吃的,苏绣楠还是吃的很开心,因为这是苏母第一次亲手为她准备。
在用过饭后,苏绣楠兴奋的对小穗说,苏母要带她出去游玩,满心满眼都是在选出更好看到衣服,旁边的小穗心不在焉,明明一直不待见小姐的夫人,为何昨日出去后就对小姐换了副面孔,听说夫人还是去的那个算命瞎子那,小穗忍不住有些担心。
“小姐,不如等老爷回来,你们一同去好不好”?
“不行,若是我这次拒绝母亲,她定会生气,以后都不与我一起,等父亲回来还可以再去”。
“那奴婢跟着您好不好,若是有危险,奴婢顶在您前面”?
“不必,小穗,你就放心,我与母亲一同出去,哪会有什么危险,母亲也不带侍女,今日就我与母亲俩人”。
小穗听到苏母也不带人去,心中更是担心,却也拦不住苏绣楠,在苏绣楠跟着苏母出门后,她也悄悄跟在后面,小穗年纪与苏绣楠差不多,也很是害怕,在手上拿着个棍子用作防身。
苏母一直牵着苏绣楠往前走,苏绣楠的小手就握在苏母手中,小绣楠才知道原来母亲的手是这样温暖,她有些贪恋这份温暖。
最后苏绣楠跟着苏母进了一个院子,但是在两人进去后,门就关上了,小穗看不到里面,但是她知晓这是那个算命瞎子的屋子,小穗找了一处墙,趴在墙上,没人注意这个瘦小的身影。
小穗看到院子里很多柴,除此之外没什么异样,小穗等了很久,久到她觉得是自己多想,准备回去时,苏绣楠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她看到苏绣楠被那瞎子扛在肩上,往那堆柴走去。
“母亲救我,救我”,苏绣楠的声音没有唤醒苏母一丝一毫,苏母冷静的看着面前这一幕,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儿要回来了。
小穗立即就看懂了,他们要焚了小姐,出现这个想法后,小穗在脑中搜寻能救小姐的人。
小穗跳下墙,不小心将脚崴了,一瘸一拐往外面跑,正巧遇上了当时还是杏城县知府的魏兴文,当即就扑到魏兴文的腿下,小穗丝毫没注意旁边执剑的护卫差点将她当做刺客杀了。
“大人,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求您了”。
护卫将小穗架起来准备扔出去,被魏兴文抬手拦下,“你家小姐怎么了”?
“小姐要被人火焚了”。
“在何处,带本官过去”,人命关天,魏兴文管不了事情的真假,立即带人过去。
护卫一脚将门踢开,就看到被绑在柱子上的苏绣楠,还有拿着火把的苏母,苏绣楠已经没有哭声,像是认命一般,直直的看着火光后面的苏母。
“来人,将他们都抓住”,苏母和算命瞎子都被护卫压住,不得动弹,苏绣楠被小穗解救出来,魏兴文怜惜的看着还未到自己腰的女孩,“小姑娘,没事吧”?
苏绣楠呆愣的摇头,魏兴文将她抱出去,然后苏母与算命瞎子都被押到了大牢。
“后来臣便与楠丫头认识了,后来也越来越熟悉”,这些往事,魏兴文快说了一个时辰。
傅奕陵也听了一个时辰,听完后,傅奕陵不发一言,眼中是魏兴文看不明的神色。
“后来查明,这算命的明明就是一个骗子,他能治好产妇,是因为产妇吃了大夫开的药,只不过药效慢,梦魇的男子能好,是因为喝了糙米粥,多可笑啊,偏偏就有人信了”。
“是啊,太可笑了”,傅奕陵原来只觉得苏母愚蠢执拗,没想到她还想要苏绣楠的命,试问天底下还有这样的母亲吗?
“净净的父亲呢,他怎么做的”?
“他从来都不知道,小穗被绣楠勒令不准多言,后来她又来求我不要告诉她父亲,苏夫人自然也不会多说,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
“一直都不知道啊”,她怎么那么傻,傻的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