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为何如此看着妾身?”
被顾锦蕴盯的久了,柳湉姝故作羞涩地转过头。
“刚刚看你为难三妹妹,还以为你不念姐妹之情,没想到你一转头就给她谋取如此大的福利,柳湉姝,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侯爷,妾身也是无奈之举。”
柳湉姝叹了口气,挥手让屋里侍候的所有人都退下。
“侯爷,妾身是这忠勇侯府的当家主母,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整个忠勇侯府,而妾身本就年轻,上面还有一位继婆婆压着,为了咱们这一房不被老夫人拿捏,妾身自然要一切都以身作则。
妾身也知道刚刚为难三妹妹不对,可是无规矩不成方圆,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让三妹妹尽快进门,让她有一个正当的名分。”
“这里都是自己人,你没必要非要让三妹妹再次跪下敬茶。”
说到这里,顾锦蕴不悦地看着柳湉姝。
“刚刚我做的虽然有些远,看的不太清楚,却怎么感觉是你故意将茶水泼在三妹妹的头上?”
“侯爷,在你心里妾身就是那种善妒之人?”
柳湉姝一脸受伤地看着顾锦蕴。
“当初我就不该帮着侯爷娶回三妹妹。”
“不是的……”
想到柳湉姝确实从一开始就没反对过这桩婚事,顾锦蕴难得心虚了。
看到顾锦蕴心虚,柳湉姝趁势道:“妾身才前脚进了侯府的门,后脚就传来公爹在边关出事的消息,我知道很多人都在背后说我命硬克死了公爹……”
顾锦蕴只在柳湉妡那里听她提了一下,自己都还没想明白这件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柳湉姝知道。
顾锦蕴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
柳湉姝自然没错过顾锦蕴眼中的不自然。
没想到柳湉妡这么早就开始给自己挖坑了,而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侯爷,那边关距离京城有多远?就算那军报再快也不可能在妾身进门那短短时间就从边关飞到京城,也就是说老侯爷过世时,妾身还没进门。
我不知谁这么缺德要害我,才会传出这种谣言,妾身身在后宅,没办法一一出去辟谣,只希望侯爷能相信妾身……”
听到柳湉姝的话,顾锦蕴面上更加不自然。
同时他也反应过来,老侯爷身死之时她还没有进门,若真是有谁克死了老侯爷,也只会是侯氏这位老夫人或者他们这些子女,怎么都轮不到柳湉姝这个儿媳妇儿。
“夫人莫要伤心,为夫知道这件事怪不到你身上,以后谁再敢传这样的谣言,奴才直接发卖,主子直接动家法。”
“侯爷,谢谢你相信妾身。”
柳湉姝抓着顾锦蕴的衣袖,委屈道:“天知道,在听到这个传言时妾身有多委屈,偏偏那些人又不当着妾身的面说,妾身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顾锦蕴恶狠狠道:“不会的,以后你让人多留意府上,谁再敢乱说,打烂她的嘴。”
在这一刻他完全忘了最先传出这个谣言的人就是柳湉妡。
柳湉姝等的就是顾锦蕴这句话,当下微柔一笑,口中却提醒道:“今日是侯爷和柳姨娘的新婚夜,柳姨娘在院子里肯定等急了,侯爷快去看看她吧……”
“你……”
顾锦蕴想要问柳湉姝自己去柳湉妡那边,就一点都不嫉妒?
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咽下,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干脆转身离开。
在顾锦蕴离开后,青山贯雪从外面走进来。
“小姐,那侯爷刚刚都快忘了柳姨娘,你为何要亲自提醒他?”
看着青山愤愤不平的模样,柳湉姝自己却一点都不在意。
“柳姨娘都已经进门,日子还长着呢,咱们不必争这一时长短。”
“小姐就是性子太好了,这才让一个妾室爬到您的头上,还有刚刚,奴婢看得真真切切,柳姨娘就是故意打翻了茶盏,还想让侯爷护着她。”
“你们知道就好,以后远着她点。”
听到柳湉姝的话,青山不服气道:“她现在可不是柳家小姐,而是侯府姨娘,在这里没有老夫人和老爷偏宠,最多也只算半个主子,奴婢才不怕她……”
“你呀!”
轻点了青山的额头一下,柳湉姝提醒道:“那位肚子里可揣着一个金疙瘩,连太后都出面保下它,这要是她在你面前出点什么意外,我可保不了你。”
“小姐,太后她……”
“嘘……”
不等青山的话说完,柳湉姝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附近人多眼杂,除了咱们三个,谁都不能完全信任,以后有话也不能说出来。”
“是!”
青山后怕地恭敬应下。
“你们下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
以为柳湉姝是因为柳湉妡进门心情不愉快,青山和贯雪恭敬行礼后,很快退出去。
“出来吧……”
随着青山和贯雪离开,房门被两人从门外关上,柳湉姝突然出声。
随着柳湉姝的声音落下,一个身着普通麻布衣服的少年从角落里走出来,此人正是前些日子在街道上卖身葬父的少年。
当初柳湉姝花三十两银子只为了能尽快回家,却没想到这个少年却在三日后找到青山,说是要回来卖身一年。
只有一年时间,柳湉姝在听到青山送过来的消息后,直接免了他的卖身契。
问过他都有哪些本事后,这才知道这个少年居然会功夫。
侯府这边看起来平静安全,实则处处危机。
上辈子她诚心诚意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当成家人,最后却落得身死的下场。
这辈子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如此被动,尤其如今柳湉妡进府,她还怀有身孕,她更要加倍小心。
她当然不是怕侯府之中的人,怕的是宫里那位时刻注意着侯府这边动静的太后。
惹到府里这些人,她最多自己受苦,惹到宫里那位,只怕会连累自己的母亲和兄弟甚至她外祖父。
给了柳湉妡开小灶的权力,看似给了她最大的恩宠和自由,又何尝不是推出去一个大麻烦。
太后既然选择留下柳湉妡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她就不能动她,甚至她这个当家主母这会儿都要远着点她。
当然,她上辈子为了柳湉妡腹中这个孩子掏心掏肺,最后转头就进了亲娘怀里,她这辈子再不会傻傻的为其付出,甚至它能不能出生都还两说。
想到此,柳湉姝对着少年招了招手,他走到自己面前后,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得到柳湉姝的吩咐,少年就像他出现时一般,悄无声息离开。
在少年离开后,柳湉姝唇角扬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