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勤醉的不轻,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时候,脑中只剩下零星几个片段。
他发现自己昨天没回家,直接睡在了医馆后面供人休息的床上。
司勤愣了半天,越想越头疼。
那些画面他不确定是真实发生过,还是自己的梦境。
外面传来问诊的声音,原来医馆已经开业,他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司勤抓了把头发,在后面简单洗漱一番才走出去。
顾蓁正给一个孩童号脉,司勤不敢打扰,和往常一样帮她研磨,或是帮着打打下手。
那孩子的娘先是被这位女大夫的姿容惊艳到,又被司勤这张漂亮的脸吸引了视线。
不过她看顾蓁还是姑娘家打扮,便先入为主认为这两位是兄妹。
“顾大夫,尊兄长可曾婚配了?这样惊才绝艳的少年郎,啧啧啧,可真是世间少有。”
顾蓁淡淡笑了笑,“还不曾婚配。”
那夫人立即眼前一亮:“这龙河镇可有不少适龄的女郎,若是不介意……”
“不不必!”司勤急忙打断她的热情,“我已有心上人,多谢夫人好意。”
他一双眼睛黏在顾蓁身上移不开,“而且,我并不是顾大夫的兄长。”
那夫人不傻,又是过来人,立即懂了他的意思,暧昧地看了他们一眼,没再多话。
顾蓁低头写好药方,温声嘱咐她们用量,直到母子二人离开,她都没和司勤对视一眼。
司勤却目不转睛看着顾蓁。
他目光落在对方红润微肿的双唇,细看好像还有一点点伤口。
不期然,一幅画面闪进脑海。
他像头饿狼一般将人桎梏,困在那一方避无可避的角落,啃噬轻咬。
不知道这样肆意的欺负持续了多久。
司勤想确认那不是梦。
他急切地站到顾蓁身前,对方仍旧不看他,这让司勤抓心挠肝般难受。
“阿蓁!”司勤将手掌扣在她刚刚翻开的医书上,“看看我好吗?”
无论他昨天做了什么,顾蓁打算给他一个什么结果,都不要忽视他。
顾蓁忍笑,也不忍心再逗这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男孩。
昨天也不知道是谁,亲着亲着就开始哭。
喝醉的司勤比起平时话多了不少,从惨淡的童年开始,一点点将心中最见不得人的伤疤掀开。
或许心上人会看在他如此孤独寂寥又可怜的份上,怜悯他也说不定。
顾蓁光是安慰的话,就说了一箩筐,早上醒来嗓子都有些哑。
她无奈地抬头,语气温柔:“昨天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司勤脸一红,内心仿佛有无数个小人在催促他确认昨夜的疯狂。
“昨天我……我是不是喝醉了欺负你?阿蓁,你别生气好吗?以后不会了……”
顾蓁故意板起脸,一声不吭。
司勤更慌,瞬间脑补了无数种可能,也许顾蓁心里有太子,已经和他私定终身,所以被他亲了才会这么生气。
又或者还做了什么更过分的事,只是他不记得?
司勤还想说什么,顾蓁已经起身,拉着小脸走到他身边,气呼呼给了他一拳。
“原来你是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亲了我一句道歉就想结束?”
“……”司勤愣住,“啊?”
顾蓁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突然踮起脚,在他脸颊上烙下一个吻,速度之快,司勤都没反应过来。
“呆子。”
丢下这句似嗔似怨的话,顾蓁转身撩开帘子去了后面。
司勤摸摸脸,如坠云里雾里,片刻后才一脸欣喜地跟进去。
他轻轻靠近顾蓁,突然就不想再问别的,司勤只知道,顾蓁愿意回应他,哪怕只是一个轻吻,足够了。
“阿蓁。”
顾蓁放下手中的药材转身,司勤高大的身影将这间小小的屋子遮挡得不透光线。
她主动钻进这个善良又脆弱的男孩怀抱:“昨天太子来找我,问我愿不愿意当他的太子妃。”
司勤身子一僵。
太子妃啊,胤绫对顾蓁的喜欢,好像比他想的,还要多些。
他拿什么比?
“可我不喜欢他。”
司勤心中狂喜。
“我喜欢的人是个呆子,还是个不负责任的坏人,亲了人家女孩子不想负责,说什么以后不会了,呸!”
“我负责!我负责!阿蓁,我娶你!”
顾蓁噗嗤一笑,抱他更紧些:“唉,这泼天的富贵摆在我眼前,可惜我拒绝了,你别说,还真有点后悔呢!”
司勤慌忙搂住她:“已经拒绝了,后悔也来不及。”
怀中是失而复得的珍宝,司勤再开口已然有些哽咽:“阿蓁,我好高兴。”
他做梦都不敢想,顾蓁会喜欢他。
两人说开了心事反倒平静下来,顾蓁埋在他怀里,嗅着司勤身上淡淡的药味。
司勤虽然不是高门子弟,世家贵族,可让顾蓁异常安心。
这个世界,她就想过平平静静的小老百姓生活。
顾蓁仰起脸,司勤正低头看她,心意相通,此时此刻正需要一个吻来巩固感情。
也不知道谁先主动,总之这个吻又温柔又漫长。
屋外见不到人,敲门声和问询声传进来,才惊醒了这一对鸳鸯。
顾蓁慌忙将人推开,擦了擦亮晶晶的唇,低声道:“你先出去!”
她满面含春,一双眼睛水润润的,实在不宜见客。
司勤也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追过去在顾蓁额上轻轻一吻才恋恋不舍去了外间。
一位瘦削枯黄,半边头发都白了的妇人,穿着一身虽旧却还算齐整的衣服,正好奇地在屋里打量。
司勤皱了眉:“夫人,您是来看病的吗?”
女人一愣,赶紧丢掉了手里的药材,她刚转身,又是一愣,“不是位女大夫?”
“大夫正在里间配药,夫人您先坐,我替您将病情登记在册。”
这里每个病人都有病例,司勤学东西很快,虽然字写得还没那么漂亮,但是帮着记录病情已是不在话下。
“夫人,还请告知您的姓名和年龄,以及哪里有些不适?”
女人有些局促地坐在这张铺着精致软垫的板凳上:“我姓秋,名盼儿,现年……年纪这东西,怎好告知外男,一定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