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蓁带着人走到半山腰,就听到山顶激烈的打斗声。
难怪一路过来连个人都没有,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她立即驱马疾驰,也不顾身后赵王爷一行人,朝着练武场方向赶去。
赵轶给凌子异使了个眼色,对方也迅速跟上。
顾蓁到练武场时,就看到喻寒冰劫持着何皎皎,嘴里吐血不止,像是刚刚吸食过鲜血的妖精。
一张脸灰白到了极致,披头散发,脸上额上还有脖子,都是在不断跳动的经脉。
而何玄林和段郢也好不到哪去,个个身受重伤。
见到顾蓁回来,何玄林勉力站直,刚刚喻寒冰突然改变方向,他情急之下拍出一掌。
但没想到对方久战过后还能硬生生扛下,拼着命也要劫持何皎皎。
喻寒冰运气好,没死,但是也是强弩之末,撑着一口气在跟众人周旋罢了。
如今顾及何皎皎性命,再没办法出手。
顾蓁忙上前扶住何玄林;“师父!您没事吧?怎么不等到我回来再动手!”
虽然她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打不过就不能智取吗!
下药使绊子都行啊!
这些习武之人,名门正派,就是太要脸了。
现在让喻寒冰劫持了何皎皎,有很大可能逃脱出去,那真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顾蓁快速思索着对策。
喻寒冰见到她回来,吐出最后一口血,“我真是小瞧了你,中了媚香还能活下来,不知道是找了什么野男人。”
他邪笑:“师姐,我好心成全你和师兄,这么大的礼,怎么不要呢?”
顾蓁冷冷看着他,这还是穿过来头一次见到男主。
真是个变态的疯子,难道一般这种人才能成为真正的练武奇才?
看看他今年才多大,十六岁的年纪,竟然能扛过何玄林和段郢的全力一击。
难怪原剧情中到了后期,能以一己之力,荡平一个门派。
“喻寒冰,你已是穷途末路,就算逃出去又能如何,现在全武林都知道魔教教主的儿子还苟活于世,你以为,扛得住一人,就能扛得住全武林的追杀吗?”
喻寒冰哈哈一笑:“我为什么要跑!今日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何玄林以及陈姵垫背!还有他们的宝贝女儿,通通下去给我爹娘陪葬!”
说着,用力掐住了何皎皎喉咙。
陈姵发出哀恸的叫声:“不要!不要伤害皎皎!”
“冤有头,债有主,”何玄林吸一口气站稳,“恩恩怨怨何时了,当年我手刃你爹娘,今日这条命,想要便拿去,只希望你看在皎皎一片真心的份上,饶了她。”
喻寒冰不为所动,何皎皎在他怀里哭泣颤抖,丝毫不能动摇那颗复仇的心。
“你们名门正派,道貌岸然,虚伪至极,都是习武修炼,凭什么我魔教就不能被世人所容?技不如人就要联合起来以多欺少?”喻寒冰恨,恨这群人打着正义旗号,随意定夺他们魔教存亡。
何玄林已经无力再与他争执。
那场大战,他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顾蓁知道不能跟疯子讲道理,也不废话,眼珠一转干脆激怒他:“你也说了技不如人,你爹你娘打不过就去死,有什么不对吗?”
“死了还不安分,该拖出来鞭尸!”
“你爹你娘好歹还知道以武服人,可惜教出个废物儿子,就知道骗女人感情,偷其他门派功夫,没出息,下三滥,简直是阴沟里的老鼠,怎么好意思称自己是魔教少主的!”
“还给别的女人下药毁人家清白,你是想杀了我和段郢,给棂星派当上门女婿是吧!要是让死去的魔教教主和夫人知道,他们儿子叫杀父仇人岳父岳母,得气得从地底爬出来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她一口气说完,练武场上静了一瞬,接着喻寒冰大叫一声,胸口激荡,一口气没调匀,直冲天灵盖。
喻寒冰仰天喷出一口血,眼前猛的一黑,想起父亲母亲以及诸位长老的教导,那真是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他日日忍着煎熬与杀父仇人之女谈情说爱,难道就舒服了?
日日要朝何玄林跪拜,谁知道他心里有多恨!
喻寒冰经脉错乱,内力在体内乱窜,脸上肌肉起伏不定,狰狞可怖,他这才是真正的走火入魔。
他面如金纸,一把将何皎皎甩出去,手握成爪,朝着顾蓁抓来。
顾蓁不躲不避,手中翻出一把匕首,打算跟他拼了。
瞧这模样,也未必能把她杀了。
然而她不担心,有人却不想她死,赵轶在旁边围观这么久,真是捏了一把汗。
别说习武之人最忌讳情绪起伏,就是普通人被骂几句也可能气出个好歹呢!
顾蓁怎么句句往人家心窝子里戳。
这要是逼急了难不成同归于尽?
他不知,顾蓁正是做好了准备,反正任务就是手刃喻寒冰,也没说自己不能死啊!
赵轶这会儿急得不行,立即吩咐手下人出手。
喻寒冰毕竟穷弩之末,动作比先前慢了不少,还没到顾蓁跟前,一把精钢所制折扇,已经破空而至。
何等锋利,吹毛断发,喻寒冰堪堪收回手,四个手指竟然被齐刷刷削掉一层肉。
接着又是一记重拳直朝面门,时而变掌劈下,时而以拳硬砸,这是精纯的外门功夫,不用内力,已经威力惊人。
喻寒冰心道不好,他心态已经大崩,露出一丝慌乱来,避闪时处处是破绽。
当叠影脚一下下踹中喻寒冰肋骨,他再也支撑不住,像断线的风筝般跌落在地。
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高手,喻寒冰苦笑,其实以他全盛状态,这三人再加上何玄林,陈姵,段郢,也未必没有一击之力。
只是先前为了陷害顾蓁,不惜重伤自己,这才落得下风。
他不甘心地闭上眼,只觉得运气太差,明明那么完美的计划,为什么失败了。
顾蓁不应该跑掉的。
如果她死了,那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喻寒冰嗜血的眸子看向顾蓁,对方捡起了地上的剑,朝他跑来。
然后是冰冷的剑身,刺进他的心脏。
耳边最后只剩下何皎皎撕心裂肺地呼求。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