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甚是热闹,连隔壁养老的陈国公都被请了过来。
陈国公瞧着两个摆菜的大男人,眼角一抽,到底没说什么,坐在一旁看着两个闹腾的小娃。
“小懒猪,我早早便起了,还帮你爹洗菜。”
“你在我家白吃白喝,帮我爹做点事怎么了,你还显摆上了!”
“我不止帮你爹洗菜,还帮你大舅舅切菜啦!”
“他们是你长辈,你尽尽孝怎么了,我还帮着我娘看着我爹呢!”
“……”
陈国公:……
下一刻两人便被婉娘同时抱起“好啦,你俩都是孝顺孩子,晴姐儿跟娘一起尝尝爹做的长寿面,滚滚也一起。”
小以宁:……
王滚滚:……
“哼。”
两个小娃被婉娘安排在两旁,桌上一大两小的长寿面,整整齐齐的。
林玉瓒摆完最后一盘菜,见自己的位置被占,脸一下黑了。
婉娘看了他一眼,便说道“夫君坐晴姐儿旁边吧!”
林玉瓒:……
他甩了一个冷刀子给王滚滚,便神色如常的坐到女儿旁边,今日寿星最大。
此时,陈国公凝视着眼前的两大两小,突然开口道:“这王滚滚……怎地和瓒小子长得有点像。”
林玉瓒:……
众人:……
气氛瞬间变得诡异,狐疑的目光在这两个男子之间游移,连婉娘都忍不住转头看向这一大一小。
“怎么可能,我爹早就没了,是我亲手埋的。”王滚滚立即反驳道。
小以宁的眼眶瞬间红了,也撅着嘴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姥爷还和陈国公长得像呢!”
气氛又是一滞。
“咳咳,不得妄议长辈。”林玉瓒连忙给婉娘递上筷子,“陈国公和岳父大人莫怪,晴姐儿还小,看谁都长得像,上次还说我长得像书院监院呢。”
陈国公自然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仔细端详了一番,又轻咦了一声:“你女儿说的倒也没错,你的确长得和连生生有几分相似。”
众人:这个老眼昏花的糟老头,真是大煞风景。
“诶,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可不就是长得像嘛。”王二升乐呵呵的说了一句,总算是把这个尴尬的话题给结束了。
气氛又融洽了起来,只有林玉瓒父女意味深长地暗暗瞥向吃得不亦乐乎的王滚滚:早晚把这人逐出我家。
“我和癫公今天都干活了,可不是白吃的。”王滚滚感受到两人的视线,立马提醒道。
父女俩同时收回视线,食不知味的吃菜。
不过吃完饭,又到了暂时分别的时候,林玉瓒与王诚得赶回云飞书院,以免被人发现偷溜出来的事。
婉娘则要带着女儿去东风阁,领取金车,还有丈夫补给女儿的生辰礼。
晌午发生的事显然在她心里落了痕迹,婉娘坐在马车里凝望着女儿,“这王滚滚瞧着与你一般大,娘想着……”
“娘,你就我一个。”小以宁鼓着嘴提醒道。
婉娘怜爱的摸摸女儿的头“娘自然晓得,只是娘想着你祖母的事,她当年是逃难到林家村嫁于你祖父,或许这王滚滚真的是咱家亲戚,你祖母那边的。”
小以宁无语撇过头,喃喃自语道“反正他就是假亲戚。”
“好,晴姐儿说什么便是什么,莫吃醋了,娘不说了,可好?”婉娘将女儿抱到怀中,戳戳鼓起的圆脸。
“晴姐儿才不气呢,今日是娘生辰,我要哄娘开心。”小以宁说罢,便露出假笑。
“只要晴姐儿在娘身边,娘就开心不已。”婉娘抵着女儿的小脑袋道。
马车伴着笑语终于在东风阁停下。
东风阁是定制铺,小到女子首饰,大到马车,只要有图纸,无所不能,且都制作精良。
小以宁的金车便是此处出品,不过她爹定的不是鸠车,而是小巧幛舆,还有一个金雕的小娃坐在里头,前方是一个筐,里面放着金瓜子,也是能拉的。
金光灿灿,直接亮瞎她的眼。
“夫人,您夫君还叫我店打了两副金镶宝白玉兔头面。”掌柜又拿出一大一小的盒子,在母女俩面前缓缓打开,又将两人震撼住。
……
王诚斜睨着老友,自与婉娘分开之后便阴沉着脸,淡淡道“你又气什么,我妹子信你的。”
林玉瓒给他一个“你懂的屁”的眼神,便打开了暗道。
此时外头一片嘈杂,已然要开始撞门。
“王师弟,林师弟,你俩到底咋回事,冷师兄放在门口的饭食都未吃。”
“快些开门,不然我等便撞门了。”
二人对视一眼,立马戏精上身 ,王诚将一粒药丸抛给老友,便捂着头倒在床上,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
林玉瓒也啃着药丸倒地,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
“砰”的一声巨响,在门口的那些人终于撞了进来,直接被里头的场景惊到。
屋内东西散乱,王诚正试图爬下床,他看向大家惨淡一笑,有气无力道“诸位师兄,可否帮我妹夫喊个医侍,他昨夜被我撞到,至今未醒。”
冷书屿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就立马上前扶起林玉瓒“下次,王师弟若是又发病,便将门开着,我等也好搭把手。林师弟在地上躺如此久,也不知是不是有事?”
“是啊是啊,你俩下次还是别关门了。”
王诚抿抿嘴,低声解释道“师兄们勿怪,我曾因难忍头痛,撞坏过妹夫的右手,让他苦练许久左手字。我也怕开了门,重蹈覆辙,毁了师兄的前程。”
孔行知上前宽慰道“王师弟不应有此担忧,我等会保护好自己,而且书院里有医侍能给师弟止痛。”
王诚扶着头苦笑着躺回床上,不再说话。
不多时,医侍便被请了过来,林玉瓒也恰到好处醒了过来,将手递了出去,手背上的瘀黑,让围观的学子倒吸一口凉气。
他褪下衣物,身上的青紫,更是让人咋舌。
这得撞的多狠啊,怪不得会昏过去。
陈阳皱眉道“监院不是送了你祛瘀膏,林师弟涂一涂,过几日便好了。“
林玉瓒从床头被子掏出药瓶子,打量了两眼,便不舍得放了回去,揺头道“这药精贵,还是留给小女用吧。我皮糙肉厚,养个几日便好了。”
两人都是好好的,医侍仔细把过脉,就直言自己医术不精,看不出来,给林玉瓒留个祛瘀膏便带着药箱子走了。
众人看向王诚的眼神不由透着同情。
王诚露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还关心了一句“顺安的手可还能写字。”
“无事,这几日我用左手写字便可。”林玉瓒不以为意道,似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