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终究谁都没吃成。
裴逸抱着小以宁满院跑。
两边听到动静,都特别识趣的不插手,连互通的侧门都锁了。
最终,裴逸带着小以宁逃出了门,与买药回来的林玉瓒六目相对。
林玉瓒:……
裴逸:……
小以宁:……
小以宁反应极快的扒拉着老爹“爹爹,晴姐儿好想你。”
下一刻,婉娘的怒声响起“林玉瓒,你今日若敢护着晴姐儿,我连你也揍。”
还一头雾水的林玉瓒连忙开口劝道“婉娘莫气,晴姐儿犯错,我定当狠狠教训。”
小以宁顿时松了口气,爹打伤皮肉,娘打伤筋骨,她总算逃过一劫。
呜呜呜,她也堕落了!
小以宁在老爹的颈窝流下心酸的泪水。
婉娘看着这弱小的父女俩,重哼一声,便叫人去买席面,刚刚忘了收力,整桌菜都落到了地上。
林玉瓒见妻子离开,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你啊你,爹几日不收你的性子,你便惹娘生气。”
小以宁刚要反驳,她爹的身子猛得一踉跄,差点带着她摔倒。
是裴逸靠到了林玉瓒身上。
“表哥,小弟体力不支,实在支撑不住了。”裴逸气息奄奄的道。
林玉瓒:……,我是谁?给人擦屁股的大冤种吗?
他顿时心累的不行,只能认命的蹲下将裴逸背起。
待他将药送到隔壁回来时,婉娘的气还未消,对面是正襟危坐的两小只。
林玉瓒揺头轻叹,缓步来到婉娘旁边,劝道“孩子不懂事,咱俩慢慢教就是了。裴逸过些天要考秀才 ,婉娘先把气放一放,等过些日子,裴逸考上秀才,你再出这口气。”
婉娘诧异的看向他“夫君说的哪里话,我怎可能气如此久?”
林玉瓒:你真会气如此久。
不过,他可不敢说这话,只是看着裴逸,肃脸告诫道“这冷卿云一家安在此处,就是要扰你心境。如今朝堂上下都晓得裴公公有一子,不知天高地厚,想在10岁年纪考秀才。你是皇上赐给裴公公的,你输了打的不只是裴公公的脸,还有皇上的脸。”
裴逸嗤笑一声“扰什么心境,我又不是那人丢失的儿子 。表哥可别是想借此机会,将我赶到裴府去吧?”
被戳破心思的林玉瓒也不尴尬,看了眼神色无常的女儿,又瞧向一脸迷茫的妻子,解释了一句“上次拦我表弟车的便是冷卿云的姬妾,裴逸与冷卿云走失的儿子极其相似,外头行走难免会有流言蜚语。”
婉娘听罢,立马开始心疼起裴逸“此人昨日便搬来了,阿逸可有被他家人骚扰?”
裴逸露出伤神的表情,“其实白日里,我与晴姐儿碰到过冷卿云一家,虞王本想让他做我夫子的。”
“虞王?二表舅舅?”
小以宁抬眸看向母亲,解释道“娘,二舅爷爷与冷夫子家的谁是家人,昨日便想让表叔帮忙照顾冷夫子一家。”
婉娘看着两小只,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二表舅舅,今日明明看着……没想到他处事如此荒唐。”
这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虞王气量狭小,睚眦必报,做的恶心事只多不少。
林玉瓒垂眸注视着妻子,这里四人当中,就婉娘较单纯,望她能够对虞王多点戒备。
此时,郑大媳妇出现在门外,轻声禀告道“老爷,夫人,先前住在咱对面的陈举人儿子找来了,他不知他爹搬哪儿去了,望咱们能收留一晚。”
她抬头瞄了一眼林玉瓒,继续说道“他还说自己是云飞书院的学子。”
自林家搬到此处,与邻居走动并不密切。尤其是对门陈举人一家,秉着书香门第的清高,很是看不上婉娘日日在外抛头露面的模样。婉娘吃过一次闭门羹后,连带着全家人不再搭理这陈家人。
林玉瓒也因妻子之故,讨厌这陈家人,他不耐烦道“既如此,你给他准备个偏僻的厢房,明日一早便让他离去。”
郑大媳妇又筹措道“老爷,他说自己是从云飞书院走过来的,身上也无银钱,还未吃饭。”
同样饿着肚子的四人:……
林玉瓒骂骂咧咧的离开,难得陪妻子的日子,还得招待不速之客,真够晦气的。
但未走几步,他又折而复返,大咧咧的坐到妻子旁边,对女儿道“晴姐儿,去喊你大舅舅过来。”
众人:……
小以宁:她还饿着呢。
……
陈阳局促不安的坐在王诚对面。
其实他早就晓得住在他家对门的人是何人,但爹娘拘着他,从不让他上门拜访。今日若不是家人忘了派人去接他,更没传口信告知于他已搬走,他何至于如此尴尬的出现在此处。
旁边两家,他又去不得。
王诚摩挲着下巴,开口道“陈师兄怎么不吃,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不是不是,多谢王师弟招待了。”陈阳连忙拱手道谢,并狼吞虎咽起来。
他走了一路,早就饥肠辘辘了,哪里还顾得了斯文形象。
“陈师兄可谢错了,这是我妹子买回来的席面。她日日在外奔走,为的也不过是让家里人吃口好的,让我妹夫在外不为银子犯愁。”王诚悠悠开口道。
他瞧陈阳肉眼可见的红了脸,便给他倒了杯酒“陈师兄出门在外也应该都备点银钱,刚才见你风尘仆仆的模样,师弟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陈阳面露难堪,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
王诚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又给他倒了杯酒“陈师兄不急,我妹妹一家早已吃过了。不过小娃闹腾,顺安只能等孩子睡了,才能过来陪客,你慢慢吃。”
陈阳红着脸没有说话,又将刚倒的酒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