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娃被挤至墙角,身子瑟瑟发抖,而裴逸护在他们身前,当有漏网之鱼冲到他们跟前时,便迅速挥动手上的短刀,将其解决掉。
此刻,黑衣人与面具人已经杀的难解难分,倒在地上的尸体也在夜色中不断增多,血水也汇聚到一处,慢慢流淌至两个小娃的脚下,浸湿了他们的鞋底。
王滚滚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将小以宁挤到最里面,嘴里还忍不住抱怨“你不是都把平安锁摔了吗?这虞王分明要把咱们都置之死地。”
“刚刚虞王拉拢顺子哥,顺子哥拒绝了,与平安锁无关。”裴逸又嘎掉一人,回身解释一句,他看向握着匕首的惊恐小娃,眼里闪过心疼。
“晴姐儿别怕,有人赶过来了,咱们都不会有事。”
“晴姐儿不怕。”小以宁坚强的回道。
她瞧着夜色下的那一身血衣,已然看不出原来模样。
小顺子做为裴大福精心培养,服侍下一任帝王的接班人,各项能力样样皆是上乘。
但就是这样的人,在书中却没有一丝笔墨。
她抬眸再度望向老乡守护的背影,在书中,老乡怕是在小顺子离世后,才会被裴大福选中。
得不到就毁掉,是疯批男主的一贯作派。
街上的厮杀已经持续了许久,正如王滚滚所言,虞王显然是奔着杀死所有人而来。面具人就那么多,但黑衣人如韭菜般,一茬接一茬,连自诩影卫前十的13都身负不少的伤。
若不是管宵禁的左使卫赶到,那些黑衣人也不会轻易的如潮水般退去。
而救援他们的面具人也扛起自己死去的兄弟退场。
这场突如其来的夺命之战,只有两个小娃被护得紧紧的,没受到丝毫损伤。
“许统领可来得再迟些,这样你便可给本公公收尸了。”小顺子不紧不慢的擦着血剑,语气冷淡,满是嘲讽。
“今夜不知怎得,有好几处闹事的,故没顾及到此处。”许统领尴尬回道。
宦官虽不招人待见,但也是朝堂命官。如今当街遭刺杀,一个处理不好,左使卫难逃责罚。
许统领看着地上将近百余具的尸体,又瞥向风轻云淡的小顺子,心中更是震惊不已。
“敢问小顺子公公,近日可曾得罪过什么人?”许统领又问道。
小顺子神色未变,淡淡瞥了他一眼,轻声笑道“我日日在宫中伺候皇上与二皇子,怎知自己得罪什么人?许统领,我还想让你为我解惑呢?这会儿不早了,我还要回宫,跟干爹轮岗,告辞。”
许统领:……,他是去跟妖宦裴大福告状吧!
他瞧着此人走到另外三个受害者旁边,并将他们堂而皇之的带走,连阻拦的心思都不敢起。
这时,一个不长眼的下属上前提醒道“统领,他们就这么走了,这不合规矩吧?”
许统领气得将他踹到地上“去把京兆尹拉起来办案,老子可不背他的锅。”
……
混乱过后,小顺子并没有回皇宫 ,而是将三小只先送回林家。
一路上,气氛也格外凝重。
不过,小以宁紧绷的情绪终于松懈下来,抽抽搭搭的,一手拿着帕子擦自己的眼泪,另一只手则紧紧捏着刚刚捡回来的平安锁碎片。
她是真的吓到了,这么多人死在她眼前。
小顺子淡漠的瞧了她一眼,便对裴逸说道“我怕死,这些日子会留在宫中不出来,你自个儿小心,别被虞王哄走了。”
裴逸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表示晓得了。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小以宁身上,眼里充满了愧疚。
若是晓得会出如此多事,他便不会带她出门。
就在此时,听到话的小以宁猛得抬头,泪眼婆娑的望向他,开口道“表叔,纳兰姐弟喜欢共侍一夫,你一定要小心。”
裴逸:……
小顺子:这小丫头懂得真多。
裴逸心累叹气,再次苦心提醒道“晴姐儿,这些话在外说不得的。”
然而,一旁的王滚滚又开始作死的问道“那纳兰公子屁股咋受伤的,开花了吗?”
“他没开花,只是屁股卡在子孙桶里,出不来了,我亲眼目睹的。”小以宁如实回道,终于满足了他的好奇心。
裴逸:……
小顺子颇为无语的望着这两个小娃,又一次怜悯的看向便宜弟弟,再次说道“你小小年纪就带着两个孩子,很辛苦吧?”
裴逸咬牙回了一句“不苦”,随即就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黑着脸将小以宁拉到身边,斥责道“晴姐儿,你怎能什么都看?”
小以宁顿时觉得委屈“晴姐儿没想看,只是当时爹刚好不在。”
话音刚落,车厢内便响起“pia”的一声,她终于在老乡这里挨了一顿打,连带着王滚滚都没逃过挨揍。
寂静的夜,
小娃哭泣双重奏,
直到林家门口才停下。
小以宁颓然的趴在老乡肩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俨然成了一个小水人。
小顺子撩起车帘,看着一拖二的便宜弟弟,难得安慰一句“你家两个孩子加起来也没二皇子顽劣。”
他瞟了一眼地上抱着裴逸大腿的男娃,又注视着他肩上的女娃,肯定道“林小姐,这平安锁是你故意摔的吧!”
小以宁的身子一僵,又当没听见一样,继续抽抽搭搭。
“真是聪慧,不愧是圣上的小甥孙。”小顺子放下车帘,低语一句,便乘着马车离开。
小以宁睁着蓄满泪水的大眼,瞥向渐行渐远的马车,目光微动。
刚刚她趁着混乱,将平安锁取下扔到地上,虽然心疼,若是能保命,一块玉又算得了什么,就是她爹画的图纸会说不出来历。
这时,林家大门打开,传来婉娘的惊呼声。
三小只开开心心的出去,回来的如此惨烈,彻底惊动了王,林,陈三家。
虞王府
身着黑袍的下属恭敬上前,将一枚玉制碎片置于主子桌上。
晟景战眼睛微眯,目光深邃且犀利,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拂过上头的纹理,抿着嘴不悦道“真是无用,杀不了人,还毁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