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上的口中说出“婷儿”这两个字时,岳世斌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过。
暗自思忖着:“皇上这分明是又在暗示我啊,可皇上啊,您哪里知道我的心呢?”
福婷确实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姑娘,她大气知性,颇具皇家风范。
与之相比,瑞沐璇则多了些任性骄纵,有时甚至会无缘无故地耍些小脾气。
然而,在岳世斌的眼中,这些恰恰是瑞沐璇可爱的一面。
正是因为这份可爱,让她变得更加生动,更加的丰富多彩,变幻莫测,也让岳世斌为之心动不已。
也许是先入为主吧,他的心早已被那个瑞格格占满,再也容不下其他。
正沉浸在思绪中的岳世斌,突然听到皇上又问:“你的伤究竟怎么样了?要不要让婷儿再来替你看看?”
岳世斌一听,连忙起身阻止,因为伤口再一次被触及,痛得他钻心刺骨,不得不一手紧紧地按压住伤口,强咬着牙忍着。
另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仿佛要把疼痛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去。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每一块肌肉都在极力地紧绷着,与那难以忍受的疼痛做着顽强的抗争。
“好,好,不传婷儿了,不传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婷儿能吃了你似的。”皇上有些纳闷地道。
岳世斌疼得厉害,尽管汗水已经湿透了额头,顺着脸颊滑落,但依然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只是深垂着头。
皇上见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一个堂堂少将军,连生死都不怕,怎么一提到女儿家的事,就羞成这样了?”
岳世斌心中的苦无法言说,只能默默低头不语。
皇上看到他这副模样,又是一阵心疼。“看你,又是满头的冷汗,这究竟是什么毒啊,这么狠毒?眼见都半个多月了,伤口怎么还没愈合呢?”
心中一阵后怕,暗自:‘若那一镖当时不是世斌为我挡了,就算我有幸不死,又怎么能受得了这半个多月的罪啊?那些行刺者要是被我抓到,一定要千刀万剐,灭他们九族,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想到这些,又看了看岳世斌,无奈道:“朕答应你,明日就让你的父母来,再叫上永康。”
见皇上终于点头允诺,岳世斌十分高兴,连忙道谢。“多谢皇上成全。”
心中欢喜,感觉伤口处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皇上看着他,依旧有些不解,又问道:“朕有些不明白,你说你想多见见父母没什么,可你动不动就要见永康,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见皇上好似起了疑问,岳世斌不免有些紧张,忙要撑着身子坐起来给个解释。
皇上一见,连忙一把按住他,急道:“你可千万别动了,如今,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了呢?”
将他按住后,又叹了口气道:“朕不再东问西问多问一句了,你要见永康,自有你要见他的道理。朕不问了,你好好养伤,朕这就走了,立即走。”
说完,拔腿往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想:’是不是人一生病就会变得脆弱呢?以往那般沉着冷静的少将军,如今怎么就变成这般了呢?是不是脆弱的病人,更需要亲情和友情来安慰呢?”
第二天一早,岳世斌的父母亲,还有瑞永康便出现在他的面前。看到儿子的伤的确大有好转,做父母的终于放下了些心,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容。
站在一旁的瑞永康一会儿看看一直在旁相陪的福婷,一会儿又看看岳世斌,紧闭着嘴巴,不发一言。
郭锦岚的目光也在这两个年轻人的身上不停地逡巡着。
心中暗自盘算着:‘看皇上的意思,难不成儿子因祸得福,皇上有意将福格格许配给世斌?’
岳世斌第一眼看到瑞永康的时候,心便一阵猛跳,见到他就如同见到了瑞沐璇一般。
相信,上次永康来宫里相见的事,一定已经告诉了表妹瑞沐璇。
他们表兄妹感情深厚,这次瑞永康再次进宫,肯定能带来瑞沐璇的消息。
原本想着立即与他说上几句话,可谁知皇上和福婷也紧跟着进门来了。
之后的谈话,让岳世斌的心一阵阵发紧,尤其是看到瑞永康看他和福婷的眼神时,心更是一阵阵紧缩、紧张。
不敢想象,如果此时站在面前的不是瑞永康,而是瑞沐璇,她会有何举动?而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她呢?
当他看到瑞永康刚进门时那种嬉笑调侃的神情,随着话题的不断深入,渐渐变得严肃深沉时,岳世斌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他闭上眼睛,不愿再听这些客套的寒暄。
而他的这一举动,立即让正在说笑的众人停下了话题。
做母亲的最细心,郭锦岚首先发现了儿子的不妥,忙焦急地问道:“斌儿,你怎么了?”
见儿子不舒服,做母亲的一颗心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岳世斌听到母亲发问,忙睁开眼睛,强打着精神,应道:“母亲,没事,我没事。”
“是不是累了?”皇上见他这副模样也问道。
福婷立即站起身来,想上前给岳世斌把脉。
她的神情比坐在一旁的郭锦岚还要紧张。
“没事,我真的没事。”岳世斌忙举起双手,往后退了退,拒绝福婷上前诊脉。
不经意间,他的目光转向站在身边的瑞永康。
此刻的瑞永康果然有了不一样的表现,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显然是被福婷紧张的举动吓了一跳。
可谁知道,屋子不大,大家的表情都相互看在眼里。
福婷被岳世斌拒绝,心中一突,见他的目光转向自己身后,也随着他紧张的目光看了过去。
随着福婷的回头,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瑞永康的身上。
这反而让瑞永康一下子被弄得不知所措,只好咧开嘴巴笑了笑道:“怎么,大家都看我啊?”
一句话,才让众人想起了一直被冷落的他。
皇上先哈哈一笑道:“永康,你怎么就一直站在那里呢?是朕一时大意,竟然忘记了你,你可是世斌一再点名要见的人呢!朕竟将你放在一旁,不管不顾了这么久,来,来。”
伸出手,向他招了招手,又道:“这皇宫你以前是少来,可是在朕的眼里,你与世斌都是自家孩子一般,不必特别地招呼。你也不必在此处拘谨,来,快过来坐下!与世斌说说话。”
瑞永康被皇上特别招呼,只好向前走了几步,在床前坐了下来,却依旧是离岳世斌最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