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山脉连绵起伏千里之遥,树木繁茂,植被复杂,可想是块多大的福地。
安县田地虽少,但距离山脉不远,沾了点福泽,块块肥沃。
走到田地,方休白躲在树下遮阴,看着大波围观人群,像丧尸围城。
他心里呐罕,县令难做,这是要搞民众监督吗?
等了会,有靠谱的庄稼汉带着种粮来。
方休白直接掏出符咒,念念有词,往天空一抛,符纸化作飞灰。等待数秒,开始浓云汇聚,一瞬间暴雨倾盆而下。
“……”
他请全城人淋了个澡。
田师爷一下窜到方休白旁边,抖抖浑身的水,一言难尽:“县爷,您这雨下的真是……好。”
“过奖过奖。”
“……”还真当夸您呢?
庄稼汉很高兴,各个欢呼雀跃,对方休白感恩戴德,冲进雨水酣畅淋漓,等待土地彻底浇灌的湿润,忙顶着大雨播种。
看热闹的皆是一言难尽,想骂街又说不出口,讪讪的呸了一口,赶忙回了县城。
看着倾盆暴雨,方休白是百感交集,心底给自己打个勾勾,奖励一朵小红花,县令政绩+1。
雨水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但决定先让播种田地他也是考虑过的,若真为了填饱肚子,吃了种粮才是完蛋。
播了种,还有期待,只需要熬到晚秋收割,若没了种粮又没播种,就一年难一年,真会饿死人。
田师爷在旁竖起大拇指,得到方休白一个白眼,这时候不应该搞点宣传,大声说:县令是好官吗?
手下不懂上司意思,默默记上一笔。
“县爷,这播种解决了,但到晚秋还有六个月,还是粮食。”
用你讲。方休白心里吐槽。
“不用担心。你多派点人手,不单单是州府,其他县城也去求援下,就说是借粮,能借多少借多少。”
“其他人还是多采摘野菜野果和打猎。安县这次灾祸,让整个县城无论工农商陷入停滞状态,要想恢复,还是要从其他县城赚钱购买粮食。猎物都可卖给其他县城,你多派几个捕快跟着,不要让压了价格。”
方休白倚靠住树干:“还有,看看安县有什么特殊的手艺之类的,是其他县城稀缺和喜欢的,组织人手多生产,批量出售批量采购粮食,这事估计很难。”
当然难。
在任何时候,能快速赚钱的吃食都会排第一名。
对吃的需求太大。
现代可有不少小吃,模仿改良成古代版的,定是大有可为,无奈安县缺的就是吃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方休白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主意没说,他怕说出来师爷不是要以为他疯了,就是想和他拼命。
苍云山脉。
最大的资源。
能少得了矿吗?
搞到一座矿山,不止解决吃喝,还能实现脱离贫困。
这事说出来过于不靠谱,也不知道古代对矿产需不需求。
得找小狐狸帮忙。
这丫头片子就会捣乱,神出鬼没的,见面都难更别提让她办事。
方休白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递给田师爷道:“这是雨符,给庄稼汉们,看着使用,不够找我再要。记住使用的口诀是大喊‘方县爷急急如律令’。”
说完就走,留下懵逼的田师爷。
田师爷呆愣的看着手里的符纸,正想开口骂街,一抬头正对上方休白,唾沫差点呛到自己:“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方休白苦笑的指着远方几个正搭建草棚子的庄稼汉子,“这些应该是怕夜里有人来挖种粮,到时候你布置几个防御法术。让人回去吧。”
田师爷面无表情道:“好。只是……还是让他们搭建吧,主要是他们喜欢守着。”
自己种的地,自己不看着,谁能放心。
……
钱烈是安县数一数二的猎人。
一出手必定是野猪之类的大猎物。
他胆大,喜好冒风险。
说起往苍云山脉探的最远的猎人,非他莫属。
这不今天就与另外三个猎人结伴打算再深探下苍云山。
一大早就出发,也不在山脉周边多逗留,一直往里。
白天出来的猎物本就少,周边也就一些野鸡野兔。
况且,这几日,是猎人不是猎人的,只要胆子大,白天晚上都敢往苍云山跑,周边的野鸡兔子可都遭了秧,被打了个空。
他们只能往里走。
晚上是猎物出没的时间,但不敢来,只能白天试试碰运气。
今天运气不好。
走到正午,到了以往走的最远处,才只打了几只野鸡、几条毒蛇,连野兔都没有。
塞牙缝也不够。
钱烈闷声闷气道:“兄弟们,今天咱在往里走走,不能白跑腿。”
三人虽怕,但也点头。
四人继续往里深入。
也不知里面是真没有人打猎过,还是运气好转了,没走几步路,就碰见一只大肥兔子,被钱烈一箭穿眼钉死在树上。
眨眼,又看到一只雄壮野鹿,忙张弓搭箭,但野鹿灵活几个跳跃让箭矢落空,往深处跑去。
钱烈边跟上边喊:“快,都跟上,这鹿可不小,鹿角也大,逮住起码能好吃好喝半个月。”
四人飞奔跟上,时不时张弓搭箭。
无奈这鹿实在太灵活太快,全部落空。
钱烈显然比其他人有经验的多,勉强能跟上。
这时,他听见后面同伴在喊:“钱哥,停下来,不要再追了。”
钱烈又射了一箭再次落空,想再搭弓抬眼失去了野鹿踪影,他狠狠咒骂几句,才回头,身后是两个同伴。
“老四呢?没跟上?”
“不知道。刚一眨眼就不见了。”
其中一个回头大声喊:“老四,老……”
钱烈捂住他嘴巴,低声咒骂:“找死呀!不知道这是哪?惊动对付不了的怎么办?”
两人忙噤声,警惕的扫了眼周围,太陌生了。
“钱哥,我们深入太远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好。”
钱烈看了周边,树木棵棵遮天蔽日,不知道了哪,他也有些心慌。
四人忙回去。
一个比一个警惕。
周围寂静。
只有他们走路踩树叶树枝发出的“沙沙”声音。
树木阻碍了视线,他们不自觉就把箭矢搭在弓箭上,臂弯紧紧绷着,眼神如兔子般警惕。
钱烈在前,另外两人在后。
走了不知多久,也没碰到他们丢失的同伴老四。
“他妈的,也不知道这老四跑哪去了?今天是腿瘸了,跟不动?还是迷路了?”
钱烈边走边低声骂,追丢了野鹿,他就一肚子气,按他的想法就应该一直追下去,甚至有点觉得这三个同伴拖他后腿了。
“钱哥!钱哥!”声音焦急惊恐。
“干嘛!”钱烈极其不耐,“赶紧回去。”
“不是!不是……是……”
钱烈转过身,同伴紧贴着他后背,这一转身差点撞上,火气噌下的冒上……
“钱哥,张麻呢?”
不是和你一块跟在后面吗?
钱烈往旁边看去,没人……
冒气的火气一下子熄灭了,爬上一身的鸡皮疙瘩,后背额头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