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白是被三人合力抬出去的。
临出县衙角门,才找回一点羞耻心,垂头丧气又磨磨蹭蹭的跟着走。
城门处还零散站着几个捕快和猎户,其他百姓已经让他们回家。
地上摆着四具尸体,方休白上前察看一番,头颅与躯体分家,表面无任何伤痕,苍白一点血色也无。
切口处,也无血液流淌,只肉眼可见干巴巴的肉,和一点粘稠的白色溶液。
方休白从捕快手里接过刀,划了几道口子,有少量白色溶液淌出,里面血肉是浮肿的,但溶液后,干瘪下来。
“其他尸体呢?”方休白把刀递给捕快道。
“这……”几人面色难堪,支支吾吾的说出实情:“不见了。”
他们知道人失踪是有其他队伍听到了动静后,回来通报,等人赶到踪迹全无。
方休白并没追究这个:“你们也早点回去吧。马南和郑羽在这守着尸体,遇到不正常立马把尸体点燃。师爷跟我去苍云山。”
“县爷,我一把老骨头就不去了吧。”
方休白薅住田师爷的胡子,拽着往前走。
这叫一报还一报。
方休白在苍云山里待了两个多月,完全没有任何担心,田师爷就不一样,谨小慎微,尾巴一样紧紧跟在县爷身后,随时准备抱大腿。
“爷,要不我还是回去吧,怕耽误您发挥实力。”田师爷叨叨叨。
“有你在,我发挥更好。”方休白随口嘲讽。
他观察了一圈周围,没察觉出异常。
只埋头往里走,走了一会儿,忽然停下,抬头看,左看看右看看。田师爷跟着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县爷,发现什么了?”小心翼翼询问。
“树!”
“?”
树有什么问题,从苍云山边缘,哪里没有树。
等他抬头再有目标性的观察,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相邻的两棵树,同样的品种,但一大一小,不是小的有问题,而是大的过于高壮。
从此为界限往里,树木分明巨大化。
“难道是树妖?”田师爷挠挠头猜测。
“八九不离十。”
方休白率先走进去,仿佛走入一个新的世界。
这里树木遮天蔽日,一望看不到天空,且树木枝叶茂盛,沉沉的往下坠着,营造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视线也过于受阻,眼前除了树就是树,还有之间的窄道。
谁也不知道,走过一棵树的时候,什么就藏在背后,一座巨大的由树木组成的迷宫。
尸体,怕是迷失在迷宫里了。
方休白回头看,眉眼蹙起,进来的道路被一棵巨大树木挡住,变化了。
田师爷忙上前去看,后面全是复杂高大的树木。
“走吧。”
方休白转身往前走,没有看到后面的田师爷,身体突然异常扭曲了一下,嘴角一抹诡秘的笑,跟上去。
眼神仿佛看猎物一样,口水不住的往下流淌。
“咯吱”,骨骼轻微的响动,加快步伐,跟方休白更近,手指不自觉伸长出锋利长指甲。
似乎随时冲上去给方休白致命一击。
方休白毫无察觉,专心致志观察周围。
他对于见青衣和白衣两位仙子着实没有任何想法。
唯一来苍云山的驱动力就是找回百姓的尸体,铲除妖物。
摆在他面前只有这一条路,妖物不及时铲除,粮食就更少,说不定就要他去州府要粮食。
“师爷。”
方休白喊了声,田师爷锋利的指甲瞬间收回去,往前走两步,默不作声,一双眼疑惑极了。
“去前面看看,怎么有人的感觉?”
田师爷小心的往前去看。
“田耗子,怎么回事?吓破胆了,一点不像你。”
话音落地,肉眼可见田师爷的身躯僵住了一瞬,依然一言不发往前走。
看了眼,摇了摇头。
“继续走吧。”
两人继续往前走。
跟在后面的田师爷又露出锋利的爪子,和迫不及待的眼神,刚才的疑问可吓坏他了。
正要杀上去,忽然方休白一个转身搂住他的脖子。
“你看!前面是谁?”
前面,迎面走来的是方休白和田师爷,一模一样。
“……”
“哇。”方休白使劲的搂住田师爷的脖颈,往前拽着走,大声道:“长的一模一样唉,肯定是当年亲娘生儿子的时候,生了双胞胎,两个养不活,只好将一个给丢了。”
“弟弟,我终于找到你了。”
方休白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
对面的田师爷眼珠子一转悠,瞬间明白了,学着方休白的样子,一下子勾住自己这边县令的脖颈,死死的搂住。
真方休白和真田师爷,开始了互相的针对。
两人互不相让,都夹住同伴的脖颈,骚话满天飞。
“你、们、够、了。”
忽然,被夹住的两位一块道,声音沙哑。
方休白瞬间抽出一张符纸就要往上贴,没想到这玩意竟然化作一缕烟雾,逃脱掉。
对面的田师爷就惨了,被推的栽了个跟头。
他赶忙靠近方休白,“什么时候被替换掉的?”
方休白翻白眼,八成是田师爷看回头路的时候。
忽然,一道剑芒一闪而过。
两人迅速跳开,险之又险的躲避掉。
剑芒又飞回去。
“什么人?”田师爷大叫。
“你们是什么人?”脆生生的年轻女孩声音。
方休白和田师爷一对眼,瞬间明白是谁。
方休白瞬间化成一条怂狗,整个人就要往树后藏去,哪知道田师爷不争气,回道:“我们是安县的县令和师爷,想必你们是青衣和白衣仙子吧。”
“嘻嘻。”
白衣女子和青衣女子从远处的树后走出来。
田师爷看了看身边,发现县令不见了,忙往后看,背过身正悄悄的准备离开。
一把抓住县爷,田师爷拉着上前。
“哼。”
方休白捂住脸。
但青衣女子冷哼一声,一点好态度没有,白衣女子倒是平淡。
从手指的缝隙里,方休白感觉自己心动了。
他知道自己长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遇不到在长相上能和自己一较高下的。
如今遇到了。
白衣女子可谓是倾国倾城,虽然一脸的“性冷淡”风,但就有能祸国殃民的气质。
“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还是叫你方县令吧。”白衣女子平静道:“方县令,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