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一片哗然。
围观群众默默吃瓜。
嗯?
不是在审案吗?
哪里杀出来个小道士?
朱明亮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不傻,本想直接回府里问清情况,但一路时不时敲问两个路人,各个说:朱老爷前几日掉了脑袋。
确凿的证据。
怒火升腾,直冲冲的往县衙来。
看到狗官端坐公堂审案,且姿态轻慢,咄咄逼人……虽然长的比我英俊潇洒,但美丽的外表掩盖不住丑陋的内心……
“扑通!”
公堂上田师爷,眼瞅着哪来的小道士扛着巨剑,悄咪咪伸出邪恶的脚,一下子拌倒朱明亮。
朱明亮手里长剑瞬间脱手,直直插向公案,方休白赶忙抬腿,只见裆下竖着锋利无比的剑锋。
他倒抽一口冷气,撸袖子跳下去。
啸月见主人扑街,赶忙上前帮忙,被方休白一抚袖子甩开。
方休白怒了,刚才差点就断子绝孙,周围全是百姓,也不动用法力符咒,粗暴的上前拳脚相加,几下就把朱明亮打了个鼻青脸肿。
百姓:看疯狗.jpg
这县令不愧是京城祸害,太猛了。
“别打了,别打了。”
这时候,一人从屏风后面出来,直扑方休白,抱住他的腰往后拖。
“县爷,别打了,都是误会,误会呀!”
这人声嘶力竭的。
恼怒的疯狗方县令止住拳头,瞅了拖拽自己的人,差点三魂七魄都给吓飞了。
正是朱老爷。
公堂升堂之前,朱老爷就躲在后面看热闹呢。
他拽住朱老爷的手一挡,小声问:“你怎么出来了?这三家还没戏弄玩呢。”
围观百姓大眼瞪小眼,全傻了。
堂下跪着的三位老爷,先是惧怕,接连几夜晚上噩梦朱老爷,太可怕了。
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朱老爷没死。
自己上当受骗了。
“管不上了。”朱老爷还拖着方休白道:“这位,是我家不争气的儿子。”
“?”
缓缓冒出问号,“就拜师在外,修炼10年的?”
朱老爷连连点头。
被揍得很惨的朱明亮,双眼已然肿胀,视线模糊,看人有重影了。
大声叫唤:“谁是你儿子,我爹不是让狗县令砍头了吗?狗县令在何处,偿命来。”
朱老爷的脸都黑了。
默默的从旁边捕快的手里接过木棍,朝自己儿子身上招呼:“你瞎说啥呢!”
这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朱明亮打了个哆嗦。
虽然他在山里十年,不曾见过父母亲。
但这世界有能保存声音的物品。
思念父母的时候就会拿出来听听,自然对声音熟悉无比。
木棍抽到身上,他奋力睁开肿胀双眼,亲爹的重影逐渐组合在一起,清晰起来。
“爹!”
朱明亮上去抱住,力气之大,差点把朱老爷给勒喘不过气。
“爹,你没事呀,我就觉得老曹头是再骗我,幸好崩掉他两颗牙,等我有时间再去祸害祸害他。”
朱老爷:“……”
“别废话。”朱老爷低声说,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他揪着儿子的耳朵要往家走。
周赵王三位老爷不干了,立马起来伸手阻拦。
“朱老爷,你没有被砍头呀。”
朱老爷讪笑两声,不知如何回答。
这边朱明亮抢了白:“说啥呢?你才被砍头呢。”
三位老爷被呛,瞅了瞅巨剑和黑白犬,忍了,不敢招惹,笑面承应:“朱二少爷,是我呀,周……”
“周什么周,我管你是谁。”朱明亮不忿,“赶紧让开,别打扰我和我爹相聚。”
说完,拉着朱老爷离开,留下一地的吃瓜群众。
真是峰回路转,惊瞎人眼。
“朱老爷没事呀?”
“那死的是谁?”
“这谁知道,这是要搞什么?刚才王老粗可是提到抢粮现场发现了朱家玉石吊坠,难道……”
“陷害。”
众人目光集中到三位老爷身上。
“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
王老粗发飙,已然忘了这是公堂之上,下面百姓能理他吗?
嗤笑两声,哼哼唧唧。
“咳咳。”方休白重重咳嗽两声,回到座椅上,拍下惊堂木,宣判:“三位失窃和师爷无关,不过三位放心,定会为你们查明真相的。退堂。”
“退什么堂!”王老粗怒了。
他是山匪,干抢劫杀人的,洗白当土财主了干的也是要人命大买卖。
抢了他的钱,这三番五次的戏弄丢了他的面子,这是要他的命。
怒火一上来,哪管得了这么多。
顿时不敢,站起来,指着方休白的鼻子骂:“老子算是看明白了,被你给陷害了。你和朱老爷故意演了一出戏,还让这只大耗子精偷东西,真以为京城来的祸害在这能只手遮天吗?”
王老粗发怒是发怒,但他不傻,知道后果是什么,也知道这县令有多厉害。
早在来县衙之前就埋伏好了人手,一言不合准备刀斩狗县令。
方休白冷下眼,直勾勾看着。
“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在京城干过多少糟烂事,咱都是一丘之貉,以为来了偏远小地方就没人知道你了,谁不知道你干的荒唐事。劳资这辈子杀得人多了,还没有杀过皇亲国戚呢,今天就试一试。”
方休白:你在说啥.jpg
他很懵。
皇亲国戚?
干过的荒唐事?
方休白皱眉,扫了眼在场的人,田师爷一脸难堪,其他人都捂着脸。
他脑子有点混乱。
所以……王老粗说的,都是真的?
方休白倒抽一口冷气,内心云海翻腾。
围观百姓已默默退开很远,生怕自己被波及到。
京城祸害之名,因为做过的糟烂事,知道的人不少,但不知道的人更多。
因为他前来安县上任,所以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了。
古代,消息是滞后的。
他们知道,当不知道。
谁也不敢提京城祸害这四个字,生怕这位敏感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是宣王的第四嫡子,来了这,其他人就是蚂蚁,随便捏的。
众人看着脸色青白变化的方休白,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看着这位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在为安县的未来莫名担忧。
此时,所有人都用怪罪的眼神盯着王老粗。
一点脑子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