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王雪钻进人群，唐禹的视线就开始在两边的地摊上打量，同时心里沟通统子哥。
昨天他发现了统子哥的新技能：天气预报！
昨晚唐禹躺下，刚定好今天早上起床晨练的闹钟，许久不怎么说话的统子哥忽然开口了。
“你不用定闹钟了，明天有大雨。”
唐禹：“？”
什么东西响？
谁在说话？
哦哦哦，是统子哥。
这个小透明连续好几章没出来，我都要把你给忘了。
唐禹不动声色的反问：“你怎么知道？”
统子：“你今天看了下太阳，我这里自动跳出来的信息。”
看了下太阳？
唐禹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他跟李瑶说防晒的时候确实看了眼太阳。
唐禹：“只有天气吗，还有什么别的信息没有？”
统子：“没了。”
废物。
唐禹暗骂一声，随即说道：“统子哥牛逼，我先睡了，晚安~”
统子：“我能听见你的内心……”
唐禹收敛思绪，假装睡着了，没理它。
统子：“我还知道你贪恋那个女孩子的美色。”
唐禹装不下去了，在心里破口大骂：“那特么叫知慕少艾！你闭嘴！”
于是一人一统不欢而散。
如今他沟通傲娇的统子哥，自然是想到了它昨天晚上说的，一看到天空就自动显示了天气预报。
那自己要是看古玩呢？要是也能显示出来信息，那……
仅仅想到这里，唐禹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在心里怒吼了几声，统子哥终于现身，不含任何情感的声音在唐禹脑海中响起：“什么事？”
收到回应，唐禹兴奋的走到一旁的摊位，抓起一个字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心里催促道：“你快帮我看看，有没有显示什么信息？”
他之所以挑了个字画，是因为字画是他的弱项。
跟在老师屁股后面学了几年，比较简单的铜器与瓷器他都能看个大概，唯独对于字画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唐禹就这么撑着画看了将近一分钟，眼睛酸的直淌眼泪。
摊位老板见此眼中一抹喜色难以掩饰。
到底还是年轻人啊，城府浅，喜欢也不至于哭啊。
而且还是一幅春宫图，里面的人他认识？
我好像三十五收的，要他个一千二不过分吧？
一旁的王雪见唐禹拿着春宫图看得入迷，连拍了他脑袋三下，一下比一下重。
见他还是没反应，王雪脸颊羞红的跑去了隔壁摊子，假装跟他不认识。
就在唐禹快要坚持不住，想要眨眼的时候，终于收到了统子哥的回复：“就显示了一个字。”
唐禹揉了揉眼睛，兴奋而又焦急的问道：“什么字？”
“你要是不认识，你告诉我大概怎么写的！”
统子带着一种读书人特有的骄傲语气，回复道：“我认识这个字，画。”
“什么？”
“画。”
唐禹沉默了片刻，缓缓问道：“没啦？”
系统：“没了。”
唐禹吐槽：“就这一个字，你用了这么长时间，是去查字典了吗？”
系统：“……”
统子哥沉默着下线了。
唐禹毫不犹豫的将书画塞了回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摊位老板看着唐禹的背影，一脸懵逼。
“喂，小兄弟，要不你讲讲价？35能讲！”
找到王雪，两人继续漫无目的的逛着。
全民收藏的红海时期已经过了好几年，古玩行业从零几年的极速膨胀，到现在已经开始日渐萧条。
朝天宫一层二层还好一些，再往上走就能看见大片关着门的店铺，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也都是没事闲逛的老头。
古玩行业的衰败不光体现在此，更多的则是大量现代艺术品流入市场，以假冒真，以次充好，惹得平民百姓根本不敢轻易踏入这个行当。
唐禹跟王雪一路走来，不时在品质比较好的摊位面前停下，对一些有意思的玩意把玩一番，或是探讨一些学术问题。
但是即便是品质比较好的摊位，也就是一些玩家的摊位，虽然东西都开门，但是基本都是一些市场流通比较高的通货，或者一些民俗用品。
通俗点说就是没有什么收藏价值。
甚至两人还看到一个杂件摊位的老板，居心叵测的将瓷盘花瓶之类的易碎瓷器摆在摊位边缘。
如果哪个倒霉蛋稍有不慎，一脚下去赔人家个几百块算是少的。
这种算是正儿八经的碰瓷，经常混迹于这行的都听过或者见过，所以大部分人都见到这种摊位都是绕的远远的。
唐禹忽然叫住王雪，在一个摊位面前停了下来。
两人蹲下，唐禹先是打量了一番，随即拿起一个青花小瓷罐。
“老板，这鸟食罐怎么卖的？”
鸟食罐顾名思义就是装鸟粮的，敞口，圆肚，一侧带有陶瓷挂耳，底足或平或呈陀螺状。
而唐禹手中这个略微大些，底足是平的。
“500！”
没有过多的吹嘘，摆摊的干瘦中年人伸了五个手指头直接报价，神色冷淡。
唐禹也不生气，现在大环境都这样，摊主也不靠这小玩意养家糊口，所以态度不热情正常。
“60！”唐禹开口还价。
干瘦摊主神色认真了起来，唐禹的价位正正好好压在了市场价上，但他也是人精，开口又试探了一下。
“我这可是清朝的青花鸟食罐，最低450。”
“大叔！你这青花发色艳的都发紫了，说他是民国的我都觉得我得遭天谴，还犟呢？我就买回去给狗饮水，50！”
干瘦中年笑了一下，得！真是碰到行内的了！
“扫码！”干瘦中年呲着一口大黄牙掏出手机。
走远的唐禹二人相视一笑，王雪接过鸟食罐看了一圈，经两人一致研究表明，清晚期的青花缠枝莲纹鸟食罐，市场价300左右，捡个小漏。
其实漏也没那么好捡的，刚刚唐禹也没来得及细看，只是赌一下。
刚刚那位摊主摊位品类繁杂，铜件，玉器，瓷器来了个遍，甚至还有民俗用品，唐禹就赌他是个半瓶子晃荡。
逛了一圈两人渐渐对一楼失去了兴致，放眼望去基本都是一眼假，有的摊位甚至真如网上所说，最老的就是底下铺着的那块布了。
两人拾级上了二楼。
二楼是是一些开放式的固定摊位，物件要比一楼好上一些，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卖书籍，邮票，或者钱币的。
唐禹跟王雪对这些都不是太感兴趣，看了两眼就转身上了三楼。
三楼远非一楼二楼可比，不再是摊位了，而是一家家古色古香的店铺，透过玻璃门就能看见内部古朴的装修与硕大的茶盘，茶盘后皆是悠哉喝茶的老板。
这一切好像粘贴复制一般，成了这里的传统。
至于他们是不是真的如表面上那样悠闲，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