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前世的发展,这案子至少得两年后才会被破。
之所以被破,是男死者的母亲坚持不懈的结果,这位没文化的农村母亲,不相信孝顺儿子会撇下她这寡母,和情人跑出去快活。
这位母亲放弃了家里的田地,跑到沪城捡垃圾,每天都在女死者丈夫家附近转悠,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和女死者的婆婆处得极好,还在她的有心打听下,知道了不少婆婆的秘密。
而且这位母亲还多次进入婆婆家里收垃圾,发现了这对母子的关系很扭曲,更发现这家的储藏室里有个老冰箱,还插着电。
厨房里还有个新的冰箱,也插着电,家里只有母子二人,至于用两个冰箱?
农村母亲越来越怀疑冰箱里有东西,或许是冥冥中的召唤,她感觉到儿子就在这老冰箱里,于是有一天,她趁收垃圾的功夫,打晕了那个婆婆,然后打开了冰箱,果然看到了两个头颅,尽管结了冰花,可母亲一眼就认出了儿子。
这案子就是这么破的,公安审问时,问丈夫和婆婆为什么不处理两个头颅,这两人都回答是因为害怕。
这两年来,他们都没打开过冰箱,好几次想去处理掉,但内心的恐惧让他们退缩了,他们还想着,就这么冻着也没关系,反正放在储藏室,不会被人发现。
结果天网恢恢,被男死者的母亲发现了,这对母子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夏青青回忆着这案子,已经走到了马路上,她打算着,等左洋来取新衣服时,她顺便提醒声,就当是为那对无辜男女报仇了。
公安局离平安里弄有两站路,夏青青不想挤闷罐头一样的公交车,车里的气味比鲱鱼罐头还销魂,所以她前阵子买了辆女式自行车,出门骑车十分方便。
夏涛和杨红兵的两只骨灰盒,她随便扔在自行车前面的篮子里,路上找家公共厕所,把骨灰给洒了。
慢悠悠骑着车的夏青青,心情美极了,忍不住哼起了歌:“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天里……”
杨夏两家人都死绝啦!
夏家没什么财产,住的房子都是滚齿机厂的,夏庆山每月工资都月月光,一分钱都存不下来,但杨家的财产多啊。
一幅石库门房子,五间城西的店铺,再加上挖的那些宝贝,就算这辈子她啥都不干,这些财产都够她好吃好喝一辈子了。
看在这些财产的份上,以后清明十五,她就不去杨家人的墓地上泼粪了。
骑过两条马路,夏青青看到路边有个公共厕所,便抱着两只骨灰盒进去,打开盖子,骨灰全给洒了。
然后从空间里抓了几把石灰,胡乱装了进去。
“在下面好好当鬼吧!”
夏青青露出诡异的冷笑,下辈子若是再和夏杨两家人相遇,她依然要灭他们满门。
既然结了仇,那就生生世世都要报仇,原谅是佛祖才干的事。
她是黑心人,只会报仇,不懂原谅!
骑了一半路,夏青青停下了,用力吸了吸鼻子,哪里传来的勾人香味?
如果她没闻错,绝对是弄堂阿婆炸的油墩子,好久没吃到了。
她住的平安里弄没有炸油墩子的阿婆,这玩意儿不算什么高级点心,就是普通的萝卜丝加面粉和葱花,再放一些调料,加水和成糊,放进一个特制的勺子里油炸成灯盏一样的形状,就是无上的美味。
沪城人称其为油墩子,也有人叫油灯盏的,这种小吃是沪城小孩的童年回忆,而且必须是弄堂推着三轮车的阿婆炸的,必须得炸了好多遍的油,这种油墩子才好吃。
那种装修得很高级的饭店里,穿着白大褂的大厨炸出来的,摆在高级的青花瓷盘里的油墩子,吃起来总是差了些味道。
油墩子,也叫油灯盏
“好香!”
夏青青深吸了口,果断循着香味骑进了弄堂,今天是个好日子,她得吃点好的庆贺一下。
“糍……”
一个慈眉善目干干净净的老太太,麻利地炸着年糕,油锅上的铁丝架里,摆着些炸好的金灿灿的油墩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三轮车边围了几个小孩,都眼巴巴地看着油锅,喉咙里不住咽口水。
“离油锅远点儿,别溅到脸了!”
阿婆语气很温柔,让小朋友们离摊位远点,小孩皮嫩,要是让热油溅到,肯定要起泡。
“阿婆,我的年糕要放甜面酱,放好多好多啊!”
“阿婆,我的油墩子也涂甜面酱好不好?”
小朋友们和阿婆看起来极熟,七嘴八舌地提要求,阿婆笑眯眯地回应着:“好,都好!”
她将炸好的年糕捞了出来,依次涂甜面酱,而且都按照小朋友们的要求,刷上了厚厚的一层,看起来更馋人了。
炸年糕
夏青青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这阿婆炸的油墩子一看就好吃,她走过去,豪爽道:“阿婆,我要十个油墩子,十六串炸年糕,三个油墩子和五串炸年糕涂甜面酱,剩下的都涂辣酱!”
“哇,姐姐你吃完吗?”
几个小朋友眨着星星眼,好羡慕啊!
“吃得完!”
夏青青笑眯眯地冲他们眨了眨眼,她当然吃不完,但她给沈秋白和小鱼铁牛打包的,以铁牛那河马胃,就算再多一倍都吃得完。
“总共两块二,稍等一下啊!”
阿婆算好了账,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要炸不少时间,她怕夏青青嫌慢。
“不着急,你给小朋友先炸。”
夏青青付了钱,感慨现在的物价真便宜,油墩子一角一个,炸年糕一角五两串,两三块钱就能吃到撑,钱可真禁花啊。
现在是下午两三点,太阳还有些大,夏青青站得无聊,四下打量风景,看到前边竖着的指示牌上,写着的地名,不由心跳了起来。
宝庆坊!
夏青青面色变了变,她现在不确定,这个宝庆坊是不是她知道的那条,沪城的弄堂成千上万,有很多重名的,尤其是这种吉祥喜庆的名字,重名率很高。
“阿婆,这儿是宝庆坊?”
夏青青走回摊位,同阿婆闲聊。
“对,从这里进去,全叫宝庆坊。”阿婆对这一片显然极熟悉。
“我以前听人说,宝庆坊有个大军阀的姨太太,在宝庆坊住过,是哪幢房子啊?”夏青青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