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见自家长辈一样,别想太多。”沈钧荣温和道。
“你们结婚时,大领导还随了份子钱呢,就是自家长辈,你叫伯伯就行!”程月云语气随意,说的话更加随意。
夏青青心里的紧张散了不少,还开了句玩笑:“明天大领导不会还得给我个红包吧,现在还是正月呢!”
“他不给你就要!”
程月云爽朗笑了,还说:“妈帮你要,他有钱着呢!”
这么一打趣,气氛顿时轻松了,大家又有说有笑起来。
天渐渐黑了,司母出来了好几回,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兔崽子给我等着,饶不了他!”
心里憋了一肚子火的司母,跑过来找夏青青。
“青青,你和小庄是好朋友,你能不能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啥情况?”
“你没给锦衣打电话?”
程月云问。
“打了十几个,鬼影都找不着,医院说给他放假了,住处也没人,兔崽子有本事一辈子不回来,回来我就打断他腿!”
一提起儿子,司母就火冒三丈,头顶上的三味真火都化成形了。
“婶子别着急,晚上还有一趟航班,他们应该是坐晚上这趟,我打电话问问。”
夏青青给平安里弄打电话,先打给总机,再转接平安里弄的电话,只是没人接。
她又打给小卖部徐姐,这回有人接了。
“喂,找哪位?”
徐姐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夏青青报了身份,问道:“徐姐,我刚刚给家里打电话,没人接,他们是不是出去了?”
“你不知道?”
徐姐语气讶异,“他们出去玩了啊,春兰,映月,红叶,还有萧师傅和马山杏,一大家子人出去玩了,哎呀,羡慕死我了。”
“他们去哪玩了?”
夏青青猜到应该是来京城了,不过还是问了句。
“不晓得,他们下午急急忙忙地出门,上午山杏来我这买醋,说晚上包饺子吃,她提都没提要出去玩,结果吃了中饭,一家子就火急火燎地出门了。”
徐姐说完,还问:“青青你有事找他们?现在可找不到人,也不知道他们啥时候回来。”
“没事了,我挂啦,回头给你带烤鸭。”
夏青青笑了笑,庄红叶他们现在应该是在飞机上,晚上就能到京城了。
“我家孩子喜欢京城的烤鸭,你要是拿得开,帮我多买两只啊,回来我给你钱。”徐姐笑着说,没和她客气。
“成!”
夏青青爽快答应了。
“怎么样?”
刚挂电话,司母就急切地问。
“已经上飞机了,明天婚宴照常举行。”夏青青微笑道。
司母愣了下,随即大喜,彻底安心了,但她想了想,火气又冲了上来。
“昨天我给兔崽子打电话,他还没个准信,就是成心让我着急,等酒办完了,看我不打断他腿!”
司母越想越气,早给她个准信,她至于着急上火?
夏青青嘴角抽了抽,这个可真冤枉司锦衣了,估计到今天上午,他都说不出个准信来,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打断锦衣腿,他还怎么洞房花烛?”程月云怼了句。
“那等小庄怀上了再打!”
司母想了想,决定等庄红叶怀孕,兔崽子那腿也用不上了。
“那更不能打,还得让锦衣伺候小庄呢!”沈秋雁也打趣了句。
司母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了,笑骂道:“那就留着他那条狗命,给我生个漂漂亮亮的孙女,我就饶了他!”
“我看小庄那面相,是生儿子的!”沈二嫂也过来凑热闹。
“打住,快把这话咽回去!”
司母赶紧去捂她的嘴,她做梦都想要个香香软软的小孙女,家里现在全是臭小子,她都快烦死了。
家里现在就小儿子还没生,是她唯一的指望了,要是给她生个又香又软,白白嫩嫩的孙女儿,她做梦都能笑出声。
夏青青没掺和他们,因为她知道,洞房花烛是不可能的,那俩冤家就算结婚了,估计也得过好长时间,才能看清自己的内心,中间的过程,少则半年,多则一年,甚至更长。
就看这俩人谁先开窍了!
夏青青让沈秋白去安排宋春兰他们住的地方,又打电话给陈英俊,去机场接人。
晚上七点左右,天已经黑透了,街上亮起了万家灯火,沪城飞京城的飞机降落了,庄红叶到现在都还像是在做梦一样。
下飞机后,一阵凛冽的寒风吹了过来,庄红叶这时才清醒过来,她四下看了看,确定是在京城,更确定明天就要和司锦衣这傻子结婚了。
她怎么就答应了呢?
庄红叶有种现在就回到飞机上的冲动,她就不应该心软,司家丢脸关她屁事,司锦衣他妈心脏病,更不关她的事,她早就打算好独身一辈子的,怎么就昏了头,和男人结婚了?
还是个脑子不太聪明的男人。
“京城比沪城冷多了!”
宋春兰拉紧了围巾,和萧映月紧挨着,她们把最厚的大衣都穿上了,可冷风还是使劲往衣服钻,热气都吹散了。
“等参加完红叶姐的婚礼,我要去看天安门升旗,还要去参观故宫和颐和园,还要爬长城,好不容易来了京城,我要痛快地玩几天!”
萧映月兴奋极了,围巾裹住了她整张脸,只露出了鼻子和眼睛,呼出的热汽被冷风一吹,凝结成了小水珠,很快又结成冰粘在围巾上,紧贴着皮肤很不舒服。
马山杏还晕乎乎的,她第一次坐飞机,全程都不敢坐实了,尽管头昏沉沉的,她也不敢闭眼,想着万一飞机往下掉,她能迅速反应过来逃命。
“马姨,你还晕呢?”
萧映月关心地问。
“晕倒不晕了,就是脚软绵绵的,像腾云驾雾一样。”
马山杏觉得挺难为情,飞机票这么贵,她却尽出洋相,太丢人了。
“掐着虎口会好受些,第一次坐飞机都这样,习惯了就好。”
庄红叶走了过来,还示范怎么掐虎口。
马山杏用力掐着,果然感觉好多了,她四下看了看,咋舌道:“这地方可真大,得有五六十亩地吧?”
“不止,好几百亩了。”
司锦衣笑着说,其实他内心也不平静,不过当他看到庄红叶在飞机上坐立不安,立刻就装出一副特别镇定的模样,还笑话庄红叶没用,一个小小的婚宴就打败了。
被他这么一激,庄红叶也平静了不少,两人都憋着一口气,谁都不肯让对方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