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就在对面,来得倒是及时。
只是老大夫见了周公子这副模样也暗暗心惊,把脉后连连摇头,“老周,快另请高明吧,老夫无能为力。”
“啊?廖大夫,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犬子呀,你明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给你跪下了。”
周大富立即跪到了廖大夫的面前磕头。
这附近医术最好的就是廖大夫了,如若他救不了,别的大夫来了结果也一样。
廖大夫叹气摇头,面上也是很焦急。
“廖大夫,你...你是不是记恨我骂过你家孙子?回头我就给小少爷磕头道歉,你可以一定要救救犬子啊!”
“唉,老周,老夫并不是见死不救,而是真的无能为力,令公子并不是生病,可能中邪了,你该去找懂那方面的先生或神婆啊。”
“啊?中邪了么?”周大福茫然了一瞬,随即转头看向李雨微。
“大师,你刚才说什么来的?犬子这事跟你说的要出大事,有关系吗?”
李雨微轻轻点头,“嗯,令公子确实是被你这八角楼害的,不光是他,你们全家以及小二都会遭殃,经常来吃茶的客人也跑不掉。”
周大富闻言目瞪口呆,缓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啊?那...那怎么办?大师,求您出手相救!”
“可以,但你得按我说的做。”
“是,必须听您指挥,您快救救犬子吧。”
“行,马上捉一只活的公鸡过来,同时安排人去把铃铛取下来。”
茶楼后院就有公鸡,周大富让小二火速抓了一只上来。
李雨微已经准备好了朱砂,在鸡冠上取了血混,与朱砂混合在一起,点在周少爷的眉心。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周少爷停止了发颤抖动,急喘着的粗气也慢慢放缓下来,眼神逐渐清明了些,但仍然几分茫然。
众人见状,直呼神奇,若不是时机不对,廖大夫都想学了一手本事。
周大富扶着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大师,犬子应该没事了对吗?”
李雨微的目光从周公子身上转向对周大富,冷笑道:\"只是暂时救回来了。令郎三魂已散了两魂,掌柜的还要瞒到何时?改建时是不是在后院槐树下挖出过什么?\"
周大富声色忽地一僵,知道瞒不住了,于是让小二把他儿子带去三楼休息,让其他人也先下去了,独留李雨微说话。
布庄的王掌柜不放心大师的安危,他也要求留下来,周大富沉默了片刻,同意了,但是要求他不管看见什么都要保密。
得到王掌柜承诺后,周大富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道出了一个秘密。
原来,上个月初八开工改建这座铺子,拆了后院的院墙重建的时候,挖出了一个青花瓷坛。
坛口封着浸血黄符,当时工人挺害怕的,就喊了他过来看,他也是一时好奇,掀开盖子看了一眼,里面竟然是一具蜷缩的童尸骸骨。
他当时吓得不轻,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个老工匠提议说,最好是在原地埋回去。
众人觉得言之有理,于是弄了浆糊想把黄符贴回去,可是黄符当场就无火自燃了,只能用浆糊把盖子糊住,埋了回去。
李雨微闻言,不由扶额,浆糊能代替黄符么?
随即说道:“带我去看看!”
周大富不敢迟疑,立即领人去了后院,从后门走了出去。
当时他也惧怕,就把院墙往里缩进,把埋骸骨的地方隔离在院墙之外了。
并且平时也不让茶楼的人从后门出去,尽量避着那地方。
他指了指位置,“大师,就是在那个位置。”
李雨微顺着他的指引看去,只见上面栽种了一些花草,作了掩盖。
不远处是一棵百年老槐树。
“周掌柜,当时你们把黄符撕掉了,是封不住里面的东西了,先让人重新挖出来,我看看再说。”
周大富犹豫了一瞬,还是听从了李雨微的话,喊了小二过来挖土。
不多时,那个瓷坛就被挖了出来。
两个小二小心翼翼地把瓷坛搬了上来,似乎冷得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
李雨微挥手在他们跟前掠过,二人才稳住了手脚不再发颤。
而后,她用小刀将封口的浆糊剔除,解开了盖子。
往里面一看,顿时内心像是有惊雷炸开,轰了一声。
那小小的尸骨天灵盖上钉着七根桃木钉,每根都刻着一行字。
她稳住心神仔细一看,都是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她随即将名字念了出来。
周大富一听,顿时头皮发麻了。
其中一个是他,另外几个是他曾经并肩作战的六个兄弟。
他嘴巴张了张,没能发出声音来。
他在自己的手背掐了一把,才稳住了心神。
“大师,其中一个是我的名字,另外六个是我兄弟的。这瓷坛里为什么会有我们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呀?是做什么用的啊?”
他虽然不懂玄学,但也知道把名字和生辰八字放在尸体上一定不是好事,搞不好跟诅咒、借命什么的有关系。
李雨微也无法回答他的这些问题,不过却是知道这么做的目的。
“自然是用来复仇的。你结过什么大的梁子?若要我帮忙,还请你从实说来。”
“呃...”周大富神色一滞,不知从何说起。
活了大半辈子,结过的梁子还真不少,但要说牵扯上那六个兄弟的,就只有一桩。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他并不把打算说出来。
随即,他摇了摇头,“大师,我生平爱占些小便宜,但并没有做过什么大的恶事,应该不至于遭人如此报复。还请大师出手解了这咒术,周某自当厚报。”
李雨微见他如此,只能叹了一口气,“你将茶楼改建成八角形状,还挂上铃铛,是受他人指点吧?”
“嗯,是的,这两年生意越发惨淡了,今年以来已经每月都亏损,恰巧有个高人路过此地,给我支了一招,改成了招财风水局。”
“呵,财是招了,但是命也快没了呦。”
“呃...大师,您这话是何意?”
周大富其实心内有了一些猜测,方才儿子那种情况就是佐证,但他不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