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兰在储物间里没有马上出来,她把电话放进口袋,从包里拿出一个袖珍遥控器,对着耳机重新验证了一下。
确认遥控器正常后才走出储藏室,我不敢先行离开,把自己关在蹲位里等她先走。
高兰还是很小心,走到卫生间探头往里瞄了一眼:
“里面有人吗?”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不敢有丝毫的声响,她等了一会,见里面没有动静,这才哼着歌,放心的转身离开。
我看见她的身影没入到人群中,才从卫生间出来,双手插进运动服两边的裤兜里,无所事事的样子,各个台面溜达一圈,冷眼观看赌客的输赢。
不过也没有人前来打扰我,因为看场子的多数和我见过面,知道我是刚从乡下来的,兜里有子也不多,他们看不上,也不需正常热情“招待”!
我悠哉的路过“梭哈”赌台那里,正赶上张磊做庄,周围有四个闲家和他对垒,“梭哈”精髓看点就是赌暗张,俗称底牌。
“梭哈”的规则大小是:皇家同花顺,同花顺,四条,葫芦,三条,两对,一对和杂牌。
荷官是个美女,我就站在她的身后,她戴着看似平光眼镜,悬架在鼻梁之上。
乍一看去她戴眼镜看着和别的眼镜没什么不同,实则是经过改装的特殊镜片。
我比她整整高出十几公分,从适当的角度透过她的镜片,她能看到的扑克牌,我也同样能唰到点数。
当然这种扑克牌是提前做了手脚,这个活师父教过我,我也知道怎么做。
做了手脚的扑克,常人肉眼辨别不出来,哪怕和我一样站在她的身后,你不注意也很难发现其中的猫腻,任凭人家“出千”。
荷官一米六五的样子,五官清秀,长相喜人,束着马尾,深蓝色的马甲,白色的衬衣,红色的短纱巾围扎在脖颈。
女士黑色高腰塑身西裤,无需系扎皮带,棕色的皮鞋擦的一尘不染,整体一个干净,清爽。
她用专业手法快速洗完一副牌,动作有些炫酷,然后用小指甲边在牌下端顶了一下。
有一张牌稍稍突出一丢丢,动作很隐秘,我暗想踏入江湖的第一天竟然遇见个女千手,完全不像师父说的女千手稀少啊!
根据我在家练习扑克牌的经验,荷官算是个高手,洗牌的手法是1,6,11,16,21,交叉洗法,俗称“叶里藏桃”,美中不足的是她洗了四次。
我觉得她的手法还算可以,别的技术怎么样我无法估计,当然她的洗牌水平和我还不在一个档次上面,“叶里藏桃”我只需交叉洗两次牌就能完成。
几个闲家的眼睛直溜溜的看着美女潇洒玩酷,哪来心情注意美女的洗牌小动作。
张磊会意的切了一小撘牌,估摸有十几张,然后交到荷官手中。
荷官把牌放在这副牌的最下面,接着运用娴熟手法,把整副牌呈扇形均匀的铺在桌面上,间距3mm很是整齐,然后单张推送开始发牌。
“梭哈”是从庄家开始发牌,第一张是暗牌,其次是闲家,从第二张开始均是明牌,直到第五张,荷官翻开后推送到赌家面前,整体动作规范流畅。
庄家根据第二张牌的牌面大小,开始第一轮押钱。
闲家也会根据自己的牌,选择跟与不跟,跟就随庄家押多少,也可以加码,不跟就弃牌,一般情况下闲家都会跟到第五张牌,因为都想有博“梭哈”的机会。
跟至第五轮看看还剩几位角逐,三家相持不下可以和平摊牌,谁大谁赢,两家才可以做最后的梭哈。
张磊的那一下切牌,看似很随意,其实是荷官四次交叉快洗之后,已经完成了方片的入位,方片5上面略微踢出的那张牌,侧对着张磊让他切牌。
“千术”在身的人一眼就能发现,但是水鱼根本看不出来,张磊刚好从这一张切走,看来他们事先早已沟通好的。
荷官从庄家开始发牌,同花很自然的就到了张磊的手中。
出千的几张牌不拘泥前后顺序,只要几张同花在一人手中即可。
我仔细的看了一圈在座的几个闲家都是水鱼,看完美女发牌后,眼神齐刷刷的回到桌面上。
他们模仿录像中赌王的动作,瞥脚拿起面前的两张牌,装模作样的用名牌覆盖底牌,小心翼翼生怕把自己的暗牌看错了。
张磊与荷官的小动作没有一个人注意,水鱼就是纯粹的好赌,没有一点的技术,全凭手气。
但是进了“出千”的赌场哪能有赢钱的机会,就像钱曼丽一样,韭菜一批,
纯粹往韩铁兜里装钱,现场雄心勃勃志在必得偶尔侥幸赢上几回,便开心的不亦乐乎。
张磊看见我在看热闹,不时的用眼睛瓢着我,他的眼神不由的让我扭头仔细的检查了自身穿着。
我刚从卫生间里出来,难道哪里出了问题闹出笑话?然而我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我皱皱眉头,他毕竟和韩铁混在一起,难免不是一丘之貉,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不好。
我的心思不在这个赌局里,无心看他们角逐到最后,我已经知道几个水鱼的下场。
我不关心赌局的结果,转身向钱曼丽的老虎机走去。
钱曼丽再也没有打出一波高潮,完全没有听到她的惊叫,甚至带脏话的口头禅也听不到了。
赌徒往往是越赢钱越兴奋,甚至大喊大叫,输钱是表面安静其实内心十分烦躁。
钱曼丽此时属于后者,看着默不作声,脸已经红到脖子,她的心态已经接近崩溃,只是强烈的压抑自己,保留那份面子。
我来到她们的身边,看到老虎机的屏幕上有5000分,币槽中剩下不足三十个币,中途她又输了几把我不清楚,看来这是钱曼丽最后一搏。
“曼丽姐!赌把大吧!有些事情不能拧着来!”
我看见微型指示灯依旧还在“大”的这边,试探性的劝说她。
“你懂什么,乡下见过这个老虎机吗?我不能听你瞎建议,九十九拜都磕完了,还差最后一哆嗦?”
我被钱曼丽怼了个眼翻白,生气的看着别处。
心中暗骂,哼!死丫头!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听劝输死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