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没有睡好,感觉哭泣声一直伴随左右,所以我一直没敢睡得太死,第二天他们看着我的熊猫眼,都说要不是因为在这里,没什么玩闹的,不然就得怀疑我是不是半夜背着他们出去玩了。
我们起来吃完早餐之后,就准备回学校去了,我也有点不敢在这里再待下去了,告别了他的家人,我们就直接到路边坐车到县城去买票,准备回阳市。
中午些我们买到了去阳市的票,李禹鼎有些恋恋不舍,因为他和那个小美女估计有点故事,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而我,只想着早点离开,早点回到学校才是安全的。
晚上我们回到了学校,我悬着的心才稍微落地些。
回到宿舍,我换了衣服,却不敢洗澡,毕竟要过七天才行,现在才第二天,忍一忍就过去了,倒也无所谓了。
晚上我睡得格外的舒服,终于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了,可是,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梦里边我梦见了一位老人,这位老人一直说她很冷,说让我借个火给她,点一点火,我找我的浑身上下却一直找不到火,那个老人的面相我好像看不清楚,可是我又感觉得到她好像和我很亲近的感觉。
就这样我突然醒来了,我看了看表,凌晨4点多,醒来之后,我就睡不着了,总感觉家里边出事情了。
现在恨不得往家里边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可是我现在也出不去了。
我就这样在床上等着寝室开门,6点过,我就起身,准备去电话亭,因为我家里边没有电话,我只能打给干婆家里边,可是现在天才刚刚亮,打过去是有点早了,但是我心里边的不安,促使我拨通了电话,没几声之后,电话里边传来了干婆的声音。
“干婆,是我,小炎,不好意思,一大早打电话给您,我想请您去看看我外婆,我不知道怎么了,有点想她了。麻烦您过去一趟,我一会在打过来。”
我只能这么说,因为我不敢往坏的地方想,老人不会打电话,只会接电话,所以我只能估摸着时间,然后再打回去。
今天的清晨天空好像格外的清明,我抬头看着天空,心里边的不安好像没有消失,反而一股莫名的难过情绪越来越浓重。
二十多分钟之后,我又接着打过去了,电话接通之后,里边传来了,干婆的声音。
“小炎啊,你快回来,你婆婆死了!”
这个晴天霹雳的声音从电话里边传过来,我无法接受,可是又好像在我的心里边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似的,因为我在那个梦里边感觉,那个老人好像就是我外婆的感觉。
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周围的同学都看着我,可是我却无法制止泪水。
我赶忙往宿舍走去,我得带上存折回去。
来到寝室,我给陆忠说了一声,让他给我请假了,然后马不停蹄的往车站赶去。
往事一幕幕的在脑子里边回忆起来,那个从小带着我的老人,那个吃菜叶都把嫩叶留给我的老人,那个和我相依为命的老人。
我没有哭出声,只是慢慢的流泪,看着窗外,看着那一闪而过的风景,好像历历在目的回忆,在我的眼前一闪而过。
家里边没有人能帮忙,我给二公家打去了电话,他们应该是先帮忙收拾一下,其他事情得等我回去,因为我是那个家里边的主心骨和顶梁柱。
因为早上,这班车没有多少人,我躲在角落里边,所以也没有人知道我在哭。
下午3点,我到了县里边,马上取了五千块钱,然后马上坐上了回家的车子,我到家的时候,已经快5点钟了。
下车之后,家里边的天是阴沉沉的,好像一阵大雨在酝酿着,即将对着大地宣泄一样,我到了家里边,看到有好多人都已经在门口站着,坐着,聊着天。
看到我回来了,很多妇女看到我之后,眼泪都止不住的往外流,男人们没说话,就默默的抽着烟,看着我。
我忍住了泪水,向各位来帮忙的人一一说了感谢,然后进家,看到已经停灵在堂屋。
那个陪伴我十几年的老人,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穿着她平时穿着的衣服,没有有点痛苦的躺在那里。
二公看到我来了,才开口:“就等着你来了,家里边的棺材也准备好了,外面我们白天已经用松香过了一遍,要等你来才能给她洗身穿衣。”
“谢谢二公,你们辛苦了,这是五千块钱,您拿着,办事用的,我不懂事,这几天要麻烦您安排安排事情了。”
此时此刻,我的眼泪止不住了,就好像管不上的水龙头,一直流着。
我没有出声,我只是这么静静的流着泪,看着她。
干婆看到我来之后,才给我说,老衣和其他东西我外婆早就准备好了,她已经拿出来的,现在她在旁边指挥我给外婆洗漱换衣,其他人都在外面去,舅妈也来了,灵堂只剩下几个人,二公、干婆、舅妈、我、还有其他几个堂舅妈。
在干婆的指挥下,我们配合着褪去她的衣服,给她洗漱,苍老的身体其实没有多少重量了,基本上就只是一个骨架子了。
看着她的遗体,我没有任何恐惧的感觉,只是觉得有点无法接受,明明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边,才看到她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没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把她放到那个属于她的家里边,最后再看一眼之后,合上了盖。
鞭炮响起,意味着,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面了。
在写灵位的时候,干婆给我说,我外婆不姓王,她说这段时间外婆找她聊天说道,她的小名叫王妹,所以大家一直都叫她王妹,而其他人叫她王氏,其实她姓张,名字叫做张王妹,只是时间太久了,她也记不清楚自己大名叫什么了。
我第一次知道外婆姓什么、叫什么。
可是灵位上写的却是杨门张氏之位,这个辛苦了一辈子的老人,最后的灵位上都没有她的名字,只是一个夫家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