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律师拍了拍处在震惊中的张海云，拍了好几下对方才有反应。
魏律师小声开口。
“你不是说他是精神病人吗？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张海云支支吾吾的回答。
“我...我也不知道，他明明是精神病人的，不到一个月前我还专门跟人打听了，他当时还在医院治病呢！”
魏律师稍一思考，小声跟张海云耳语。
“你现在两个选择，第一个直接承认，第二个继续死不承认，选择哪个，你自己定吧。”
魏律师显然是已经开始摆烂了。
本来这种比较大，而且被告方过错明显的案子，他是不会接的。
不仅打不赢，还容易被人骂。
无奈张海云家里给的钱太多了，他经受不住诱惑。
本来想着按照张海云提供的信息，可以驳掉欠十万块的指控。
也算是把一个没什么可打的案子打出了一点成绩，这样也不算丢人。
没想到事实跟张海云说的不一样，人家好好的。
现在好了，这一条指控估计也翻不过来了。
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摆烂，等法庭判决了。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虽然这个案件会对自己的职业生涯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但魏律师想想丰厚的律师费，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
两人刚耳语两句，邦邦邦的敲击声响起。
“安静！安静！！原告张山陈述完毕，被告同意吗？”
张海云看了看魏律师，见对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看来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他看了看张山，又看了看审判长，大声回答。
“他都是瞎说的！我还是那句话，没借过他的钱！！”
虽然律师摆烂了，但张海云还是决定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死不承认。
多年来的生意经验，张海云对自己的头脑还是很有信心的。
人恢复了又怎么样，没有欠条的话不还是白搭。
“老子就不信了，过去二十多年了你还能找到欠条！找到也该被老鼠咬烂了！！”
当然这句话只是他心里的想法。
审判长并没有多跟他废话，对于这种证据清楚的案子。
一般审理人员是不愿意多废话的，如果多废话了。
那大概率就是要看看被告的态度。
认罪态度也是影响量刑的一个标准。
审判长伸手接过审判员递来的一张纸条，看了看后拿起展示。
“我面前的是原告张山昨天提供的欠条，法院已经经过笔迹鉴定和指纹比对。”
“确定就是你写的，证据非常明确，被告张海云，你还有什么需要陈述的吗？”
看着审判长手里的纸条，张海云再次目瞪口呆。
今天特么是怎么了，净见证奇迹了。
先是不可能恢复的张山恢复了，后又不可能找到而且完好的欠条找到了。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你这欠条特么是放在哪里了，二十多年了看着还这么新？
张海云嗡的一下脑子乱掉了。
妈的自从张伟去找他要账之后他就开始走霉运。
先是被那小子讹了三十万给张自豪。
后又被工人们游行，投诉被抓。
本来想着今天这个十万块欠条的案子怎么着都是自己赢。
没想到又出了变故。
这特么到底是为什么？
张海云越想越生气，一股火气直冲脑门，只觉得自己心里很是不甘心。
他站起就开始大喊。
“这欠条这么新，怎么可能是真的？！”
“还有张山，他就是个神经病！都当傻子当了二十年了，怎么可能突然就好了？！”
“我不服，我不服！”
法警迅速控制住了张海云，他仍然不停扭动着。
审判长敲了几声，严厉呵斥。
“安静！！欠条已经经过专业鉴定没有问题，你说张山患有精神病？什么意思？”
张海云立刻又开始大喊大叫了起来。
“你可以去张家村问问，张山二十多年前被石头砸中，然后就成了傻子，一个傻子的话，你们都信？”
“我不服！！我凭什么要给他钱！”
审判长看向张山，大声询问。
“原告张山，你是否有精神病史？”
张山看了看前排的易千阳和后排的张伟，见两人都点头。
果断承认。
“是，我有精神病史，不过现在已经康复了。”
此话一出，整个审判庭都猛地安静了一下，随后嘈杂起来。
审判组里的各个工作人员之间开始互相交换着意见。
显然，大家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到了。
这种事情否认是没用的，法院真要查，很容易就能查出来真相。
这也是张伟让他承认的原因。
审判长看向面前张山的资料，眉头紧皱，敲了敲桌子。
“安静！！”
“我看你资料上没写有精神病史，是不是故意隐瞒了？”
张山摆了摆手，淡淡开口。
“没有，我已经康复了，自然就以正常人的身份立案了。”
审判长继续询问。
“你已经康复有没有证明？”
张山摇了摇头。
“没有物证，但有人证。”
说完，他看向台下的张伟方向，众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张伟和身旁戴着口罩的人相视一笑。
刚才张海云叫嚷着张山是精神病人的时候，张伟心里就苦笑。
没想到身份暴露的方式跟自己预料中的一样。
不过好在提前做了准备。
上面再次传来审判长的声音。
“证人在哪呢？”
话音刚落，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就站起，答应着向台上走去。
张伟则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个A4纸大小的牛皮纸袋。
“来了来了，别着急。”
口罩人径直到了证人席上，张伟则站在旁边。
张海云看到张伟上来，直接就愤怒的叫喊了起来。
“这小子我认识，他是张山的儿子，他怎么可能当证人？！我不服！！”
话音刚落，口罩后面传来淡淡的声音。
“别动不动就不服，我才是证明张山已经完全康复的证人，一会你就服了。”
“邦邦邦。”
审判长再次敲击桌面，皱眉开口。
“安静！！请证人取下口罩和帽子，做证人陈述。”
证明张山是正常人这件事属于是突发事件，证人也属于突发状况的临时证人。
法官并不喜欢这样的突然状况，这往往会对审理造成不小的影响。
所以说话的时候语气也不是很好。
证人慢慢取下帽子和口罩，露出真容。
台上的审判团都愣住了，尤其是审判长朱卫国。
面前这个证人，就是他到处托人都见不上一面的那个人。
他震惊的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缓缓开口。”
“方...方闻道，方医生？您怎么会在这儿？”
方闻道淡淡笑道。
“张山是我治好的病人，我当然是来给他作证了。”
说着方闻道拍了拍手，张伟立刻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份资料，向审判组展示。
方闻道指了指资料，继续开口。
“这里是张山所有的治疗记录和评估报告，这些可以证明他当前的精神状态是健康的，正常的。”
“我可以为我说的话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