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那边送完客人,过来接媳妇回家。
一路上,就见媳妇儿频频拿嫌弃的眼神看他。
看得云泽纳闷不已:“怎么了?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吗?”
林芳哼了一声,阴阳怪气:“你哪也没得罪我,就是突然发现,男人跟男人的差距还是挺大的。”
云泽:“……”
“说吧,你又看上什么了?这个月的工资一到手就全给你花。”
他答应得痛快,一看就知道这种情况发生过很多次,云泽已经练出反射神经了。
惹得林芳气也不是,笑也不是,酸唧唧的情绪一下就被打散了。
本来还有点嫌弃丈夫没情调,不如楼野会讨媳妇欢心,听了他无奈又纵容的口吻,只觉比上不足,但比下是绰绰有余了。
“去你的,我像是喜欢花钱的人吗?”
云泽睁大眼,略显惊奇的眼神看她:难道不是?
林芳没好气地往他胳膊上拍了一下:“要死咯你。”
云泽笑眯眯的,也不恼:“那你说说,不是想买什么,是因为啥看我不顺眼?”
林芳十多岁就来到云家,云泽起初真把她当妹妹养来着。对待自家妹子,那肯定不能跟对兄弟一样,都是能纵容就纵容。
结婚了,妹妹变媳妇儿,云泽对她更好了。都不用人提醒,每个月工资按时上交,给俩闺女买东西都得提前攒私房钱。
这会儿见她酸了吧唧的,还感觉特稀罕呢。
林芳斜他一眼,长吁短叹道:“刚才我跟早早聊天,你猜我听到啥?”
妹妹的八卦他哪里知道?
云泽摇头。
林芳:“隔壁那院子哦,比早早那个还大一倍多的院子,楼野眼都不眨一下,当聘礼过户给早早了,你说说这人跟人咋差距那么大——”
“哎,瞪我做甚,我又没说你。”林芳想说的是陆毅驰。
陆毅驰处理好医院的事后,立马到云家负荆请罪,不算推诿责任,但委实算不上诚意。
两家婚礼取消后,云归安就搬出去住了。
林芳这几天忙归忙,真的神清气爽。这会儿再说起云归安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她道:“今天我瞧见云归安也来了,你那个朋友认识她啊?”
云泽一愣,没反应过来她说谁:“啊,哪个?”
林芳:“啧,还能哪个,就之前请咱们吃饭那个,褚泽宇。你说,不会是陆毅驰那儿不成了,云归安又瞧上他了吧,我看他俩还聊得挺开心。”
云泽赶紧摇头,笑她杞人忧天:“你又不是不知道,褚泽宇早结婚了。”
就是因为这样,林芳才觉得奇怪。不怪她敏感,实在是云归安就没干过几件人干的事,她一有动作,林芳的危险雷达就嘀嘀作响。
生怕她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她那自私自利的性子,你没介绍褚泽宇给她认识,她从哪知道的这人。我看你还是多盯着点云归安免得她又闯祸。
对了,不仅得盯她,还得跟褚泽宇通个气,他能跟云归安聊得来,我怎么就觉得那么不对劲呢。”
她也知道,这么说不大好。
“你也可以说是我对云归安存在偏见,不过人以群聚、物以类聚这话总是有几分道理的,你之前不是夸褚泽宇这人正直、对妻儿很上心吗?
他要是知道云归安的身份,那也该听过咱们家的事,还能面不改色跟云归安聊天就很奇怪。
他要是不认识云归安,那就更有问题了,主动跟年轻姑娘聊得热火朝天,那之前说的疼妻子、疼孩子合着都是屁话呗。”
林芳也就是随口一说。
云泽一开始没当回事,还想说她心眼比针尖小,云归安都搬出去住了她还心思嘚吧嘚吧,但越听到后面,嘿,又真觉得有那么点歪理。
不过他面上没表现出来。
而是说道:“知道是偏见你就得改改,做错事了咱们当时说她就是,不要一直揪着不放。你这话要传到她耳朵里,除了加深矛盾还有其他意义吗?
瞧瞧,嘴巴又能挂油瓶了。你是她嫂子,也是她姐姐,大度点啊。”
作为家里的男人,云泽在调节婆媳关系和姑嫂关系上还有那么点心得。
既不会太顺着媳妇,也不会一味否定她,好在林芳自小也吃这一套。
听他说完,也承认自己偏颇了:“那我以后不说了。”
云归安还不知道因为她的主动出击,云泽的人生轨迹已经开始偏移,这会儿正得意自己的变通。
她也想过,要不要提醒云泽,褚泽宇这人会害得他事业尽毁,一蹶不振。
但又想到云泽对自己冷淡和严苛,而对云早早事事上心,她又觉得云泽落得什么下场都是他活该。
当然,她也不会真的不管他。
等他真的因褚泽宇出了事,那时候她再站出来,告诉他们如何抓住罪魁祸首,反正云早早嫁给了楼野,木校长也算跟云家沾亲带故,肯定不会放任云泽不管。
现在,就让她先跟着褚泽宇喝点汤吧,毕竟,书里说褚泽宇虽心术不正,但赚钱还算有一手。
而另一边,陈泽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在院子里嚷嚷着要闹洞房,要看新郎官和新媳妇玩游戏。
说来,运城确实有闹洞房的习俗。
是传统,也是陋习。
一般闹洞房的大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偶尔有那脸皮厚的借着闹洞房的由头对新娘子说些不干不净的荤话。
有那过分的还借机揩新娘子的油,把人吓得眼泪涟涟。
若是抗议了,他们还要反口说人家小气,玩不起。
楼野见不得这种场面。
轮到自个儿结婚,他想也没想就挡在屋外,要把这群起哄的家伙轰走。
有人摸不准他的性子,嬉皮笑脸起哄道:“别啊,楼哥,老话说啥,这洞房闹得越厉害,婚后小日子过得越好,嫂子不会玩不起吧?”
“对对对,今天不许赶我们啊。”
楼野可不管那些,什么规矩传统,在他这儿屁都不是,他冷着脸呵道:“我今儿结婚,心情还不错,你们可别逼我亲自动手扔你们出去啊。”
他声音不大,但是挺有分量,谁也不会把他的话当成玩笑。
说话那人或许觉得尴尬,哈哈笑了两声,说了一句,楼哥你挺护着嫂子。
也不知谁开了句玩笑,说那是,毕竟楼哥没娶到女神,好不容易来个漂亮媳妇,再不护着万一也弄丢了咋办。
这话一出,场面诡异地静了几秒。
说话这人跟楼野关系一般,平日跟夏天走得还算近,深受夏灵的洗脑,认定了楼野前些年不谈对象就是为了等大家共同的女神——夏灵。
别提他了,夏天之前不也这样以为吗?
前阵子楼野倒是跟大家伙说明白了,但夏天也不可能到处嚷嚷自家堂姐和楼野没那关系,磕碜不是?
以至于这人误会到现在。
弄得这会儿气氛怪尴尬的。
眼瞧着楼野眼神冷了下来,陈泽赶紧朝夏天使眼色,夏天一把拽住说话那人,边说边冲他眨眼:“说什么屁话呢,那是娶不到吗,明明是楼哥不喜欢,楼哥眼光多高,庸脂俗粉他都不正眼瞧的,也就小嫂子才入他法眼——”
夏天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掷地有声。
其他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直呼好家伙!
为了不惹毛楼哥,连堂姐都踩,是谁前阵子到处说自家堂姐人美心善,淡雅如菊的?
知道内情的几人纷纷在心里鄙视夏天的狗腿作风,顺着他话先把云早早夸上了天。
别看这群年轻人在别人眼里吊儿郎当、不干好事,他们最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
见夏天连自家堂姐的面子都不顾,哪里不知道楼野不喜欢听这样的玩笑话,当即顺着台阶下,夸了几句金童玉女便跟着离开了。
曾沛帮着送客,又检查了两个大门,确认门关好了才回自己住的小院。
楼野进屋时,云早早已经换了轻便的睡衣,坐在梳妆台前拆辫子。
云早早辫子拆到一半,从镜子里瞥到他的身影,她看着楼野一愣,想叫他过来帮忙,但见他目光灼热,毫不掩饰的看着自己,脸瞬间烧了起来。
手上动作不知不觉停了下来,她微微垂眸,莹白漂亮的脸庞仿佛染上一层桃色,粉粉嫩嫩的,煞是可爱。
楼野进屋前,云早早一直觉得自己不会紧张。
但真见到人进来,她才知道,一切假设都是梦幻泡影。
她很紧张。
紧张到整个世界好像突然变得安静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楼野走上前,站在她身后,手掌轻轻抚着略有些凌乱的长发,“我来。”
云早早抿着嘴,低头,修长纤细的脖颈微微向前屈。
楼野动作麻利,很快就将云早早脑袋上的辫子都拆掉了。
柔顺的长发变得仿佛烫过一般,蓬松卷曲,配上那双莹润妩媚的双眸,平添了许多风情。
楼野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高大的身躯微微向前倾,像是将她整个人环抱住。
他滚烫的呼吸洒在她白皙的脖颈处,云早早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缩着,楼野鼻息所到之处,雪白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云早早双手揪着睡衣下摆,浑身绷紧。
楼野察觉到她在害怕,双手由身后向前握住她的双手,手指掰开她的拳头与她十指相握,嘴唇靠近她耳后根,轻轻吻了一下:“害怕了?”
云早早偏首,想将自己的耳朵从他唇边解救出来:“没、没有,我只是,只是不习惯,唔——”
楼野突然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云早早顾不得害怕,猛地回过头,她伸手捂着耳垂,有些不知所措。
楼野先松开她,起身将门关上,又将窗帘拉上。
慢慢走回到云早早面前,打横将她公主抱到床上,察觉到她害羞,他又将床前的帘子放下,挡住大部分灯光。
床罩下,朦朦胧胧。
像是听到了微晃的木床声,连天空高挂的月亮都难为情地藏到云层里。
美好地夜晚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