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闲了一整年的安然,居然在高二忙碌了起来,成为了学校各职能部门、各年级组办公室的常客,一时间风光无二。
纵然每天都要和不同的老师、不同的社团打交道,他仍板着一张尖酸刻薄、傲慢无礼的臭脸。整座学校,只让他给好脸色的人,凑不出一桌麻将来。
安然到哪儿,陆千川肯定也跟着到哪儿,作为不吭声不出气的小跟班。反正安然如果需要陆千川帮忙做什么事儿,自然会呼唤。
在这段时间里,大狼狗稳重消停得不可思议,连许多都引起了注意。
这日上午大课间,安然在高三教职工办公室,和尖子班班主任对接邀请毕业班的学霸出镜接受采访的事宜。
陆千川坐在靠门的椅子上无聊抖腿,顺便一如既往视奸同桌。
许多课间时分上了个厕所,路过办公室,当场抓住奸贼。他朝奸贼打招呼,奈何贼人视奸得太过入迷,直接忽略掉。
许多进屋看懂情况后,拍了拍陆千川的肩膀:“嘿,千川,你最近不大对劲儿啊。”
陆千川无所谓地歪斜身子、舒展眉毛:“我有啥不对劲儿的。”
许多:“以前安然和其他人多说两句话,你都会在旁边嗷嗷叫。就连篮球队的兄弟们和安然讨论战术超过5分钟,你都耍无赖把兄弟们撵走。现在安然有职务了,四处走动了,你怎么一不嘟嘴卖萌二不扑街打滚了呢?”
不得不说,许多还真是观察入微。当然,仅限对别人。一旦涉及到自己,就变得看不透、拎不清了。
陆千川笑,继续抖腿,目光时刻不离同桌:“(我)身份不一样了呗。我乐意见到安然更融入社会一些。”
许多抓到关键信息:“什么身份不一样了?”
陆千川回过神,扯谎:“Emmm......安然的身份不一样,他随时有机会篡权当校长,得多张罗些党羽才行。”
“是吗?”许多当然不信对方的鬼话,他细细琢磨着。
“许多,你在这儿干嘛呀。”教室外进来一人,和许多打招呼,来者乃是高三年级的教学组长。
许多寒暄回答,用眼神示意最里边儿:“等朋友。”
高三教学组长往里一瞧:“安然~~~~”
他是认识安然的,半年前,许多还是高二,篮球队的众人不交作业还逃课,安然作为代表,与他舌战群儒过,他输得跟王司徒似的。
“也许他可以.......”教学组长瞥头望了许多一眼,若有所思,没再开腔,径直朝安然走去,敲敲安然的后背,与其搭话,二人着实聊了好一会儿。等在门口的陆千川与许多听不清二人说了些什么。
15分钟后,上课铃响,然而许多却不在自己班级课堂里。
他拘束又卑微地坐在高三年级专用的其中一间自习室,正对面是临时上任,要对他进行审判的铁面判官安然,以及站在判官身后的狗腿子。
安然手里捏着两张A4纸,他神情专注翻来覆去审视了一遍两遍三四遍,把等候宣判死刑的许多久久晾在一旁。
终于审视完毕,安然放下A4纸,目光剑指许多,不留情面讽刺:“佩服,佩服,我真心佩服。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许多吞咽口水、抿嘴低头瞅地面,比往日假装卖惨的陆千川还要可怜。
安然再次瞄向A4纸,开始报数:“57、57、58、59、59、58、57.......你在56分到60分的开区间里玩正态分布呢这是?”
他用手指敲桌面:“基础卷啊基础卷!这些可都是基础卷。连肖百万那种垃圾都能做到40分,你怎么会一直在及格线边缘反复摩擦,就是不捅进去呢。”
陆千川疑惑:“安然你这是在开车?”
许多辩解:“肖百万不是垃圾。”
安然低声但严厉呵斥:“都给我闭嘴。”
两个攻秒怂,立马闭嘴。
安然指着许多的鼻子,把对方当做畜生训:“再这样下去,肖百万是垃圾、你也是垃圾,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垃圾。”
畜生知道安然训得在理,它哼都不敢哼一声,只能做哑巴缩头乌龟,硬着乌龟脑袋挨训。
安然不是生气,是恨,恨铁不成钢:“结业模拟考都过不了,你也不提前给我吱一声?得亏今天年级组长主动找我谈了这件事儿,如果不是老师对你上心,有你许多哭的时候!结业考都考不及格,还推荐个毛线?门槛都够不到,再多的荣誉都白搭,什么社团长、什么球员明星,都毫无意义!”
许多被训成了孙子,脑袋越埋越低,就差没把脑袋埋进水泥地里。吃瓜的陆千川恨不得让他当场管自己叫爷爷。
安然对许多下了判决:“从明天开始,我留下来上晚自习,你来找我,我给你补课.....不,从今天开始。地点就用多功能厅。”
许多猛抬头,盯着眼前的挚友。
陆千川提醒安然:“他每周一二三晚上要去乐团排练,周四周五晚上去篮球队督训。”
“结业考都过不了!训什么训?”安然声音不大,威慑力不小。两只怂攻都不敢吭声。
安然3秒后平复些许心情,松了口:“你可以周三乐团排练,周五篮球队督训,其余时间,千川负责压场子。所有的事情,都等结业考通过以后再说。”
陆千川领命,许多认命。
教训完毕,安然站起身:“烦死了,本来就一堆烦心事,你还来给我添堵,真想撂挑子。”
安然独自往门口走,高三尖子生拍VcR的事情他还没完全落实,得继续张罗。
许多低着头愧疚嘀咕:“对不起,一直都在麻烦你......安然,你如果觉得我辅导不起来,也可以不用多费心了。”
安然转头,嚣张傲慢:“我?辅导不起来你?哼,可笑至极!”
扬长而去。
——剧透小剧场——
许多皱眉怀疑人生:“我怎么觉得被安然骂,居然有点爽?”
陆千川啄木鸟式点头表示同意:“对对对!每次安然怼我、骂我,我也感觉特别爽~~我还以为只有我这样呢,原来我们大伙儿都一样。”
许多赶紧划清界限:“不不不,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偶尔让安然操心的闯祸包。而你是天天腆着脸找骂的抖S。”
陆千川,无法反驳。
许多,句句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