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味儿连着四里地儿,比那羊圈还臊呢,一天天正事不做,就爱这些歪门邪道,要不说你克六亲呢,家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你自己不积德呗。”
谢幽那一张小嘴叭叭的,跟淬了毒一样,大夏天看得人心里凉凉的。
张寡夫脸青一阵白一阵的,鼻子都快要气歪了。
有些事做了,他还偏要立牌坊,不准别人说。
村里要是谁敢说他两句闲话,他找上门得闹个天翻地覆。
最主要的是,谢幽的话戳到他最介意的地方了,他这辈子最恨别人说他克亲。
张寡夫后悔了,自己招惹这人干嘛啊,自找罪受。
他实在受不了了,狠狠地瞪谢幽一眼,捂着脸,哭着跑进门了。
留下谢幽一个,还想继续输出呢,这就受不了了,没劲。
转身,就见前面的小路上,一个男人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谢幽:“……”
裴映白简单的白衣黑裤,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个竹篮。
丰神秀骨,眼睛很大,微微上挑,带着莫名的诱惑意味,睫毛又长又浓,眼尾一颗小痣,更添几分魅惑。
造物主精心雕刻的美人,无一处不精,无一处不美,摄人心魄的美貌。
一头丰盛蓬松的头发,发尾微微卷翘,倒是中和了他长相美得太过的盛气凌人。
显得有些无辜,多了些许少年气。
谢幽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她前世看过的一本书。
想必这就是书中所说,阿多尼斯式的美少年吧。
她眼里短暂的划过一丝惊艳,但转瞬,又恢复了平静。
这人谁啊,不认识。
谢幽路过裴映白,提着鸡走远了,晚上让谢思炖板栗鸡。
裴映白刚来,什么都没有,今天找了一个乡亲,花钱换了一篮子鸡蛋。
张寡夫家就在知青点后面,他每天都要路过的。
今天到了这,就远远看见一女一男正在说话。
男人手搭在女人身上,脸上娇羞。
这一下他是进退两难了。
后面的张寡夫他知道,虽然才来,但早就被热心村里人告知,让他们这些还没出嫁的年轻知青别和他有什么交往。
隔得远,他只能听见女人口中说些什么“你好骚啊”之类的荤话,其余却是听不清了。
他尴尬的停在这里,内心第一次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不多在乡亲家多待会儿。
幸好只过了一会儿,女人不知说了什么,张寡夫娇羞的捂着脸跑回家了。
等女人转过身,他才看清是谁。
这不是那天帮过他的女同志吗?
他陷入了震惊,这这这,这女同志看起来挺正派的,也不像会喜欢,张寡夫那种类型的啊。
难不成她真是饿了?
裴映白心里复杂难言,想到刚才张寡夫那一脸羞涩的模样,忽然觉得有几分膈应。
谢幽不知道裴映白心中如何想,最近谢思手艺愈发好了,做板栗鸡肯定也好吃。
一转眼,又是几天过去,倒没发生什么大事。
不过村长家的小儿子,追求知青点李知青的事情,在村子里面开始传开了。
说陈晓凡一看到李长云,一见钟情,天雷勾地火般的单相思上了。
这几天不是熬绿豆汤,就是泡糖水给李知青送过去,还和知青点一个男知青大吵了一架。
不过这都是别人家的事儿,谢幽听了一耳朵,没放在心上。
只是陈大丽给她倒苦水,就这么一个千宠万宠的小儿子,性子给养的太骄纵了。
一个男孩,哪能追着女孩屁股后面跑呢,传出去名声都不好听。
“你说这可咋办啊,大丫,为人母父,可真是操心呐。”
刘春华饭桌上,陈大丽喝了二两酒,把手搭在谢幽肩膀上,摸了一把脸,有些愁。
谢幽帮了刘春华不少忙,今天被喊来她家里吃晚饭,陈大丽自然也在,喝了酒话就变多了,这烦心事也吐槽出来了。
“哎,男孩子又不能打,让姐夫劝劝吧,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男孩不能太倒贴了。”
刘春华也安慰道,她还没儿子呢,只有一个女儿才三岁大,不懂陈大丽心中的苦涩。
“大丽婶儿,看开点吧,说不定能修成正果呢。”
她没记错的话,陈晓凡后面应该也成为了女主的后宫之一,女主飞黄腾达了,还拉扯了一把陈大丽一家。
“哎,要真能成,我也不反对啊,那个李知青啊,长相和家庭是个不错的,可人还是太留情了,也不像喜欢晓凡的样子,我怕晓凡越陷越深。”
最后伤了自己,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她也心疼。
而且那个李长云,看起来是个好的,却太过沾花惹草了,来了村里几天,不知多少儿郎献殷勤了。
她不怎么看好。
家庭条件也不差,嫁过去了家庭悬殊过大,晓凡怕是要受委屈。
陈大丽看着谢幽的侧脸,从浓密的睫毛一直到秀挺的鼻子。
忽然惊觉,大丫这孩子长得丝毫不差啊。
想起前几天,她夜里和丈夫说闲话的时候,还提了一嘴,有心想把大丫和晓凡撮合撮合。
毕竟这两个月以来,大丫是什么孩子,她是看的明明白白的。
晓凡跟着她,肯定不会受委屈。
谢家人也是个好相处的,除了穷一点,没其他毛病。
再说,有她在,要晓凡真嫁了大丫,她也可以把大丫拉拔起来,怎么都不会过得差。
可是不知怎的,这话被陈晓凡听到了,冲开门闯进来,就开始闹了。
说他不喜欢谢大丫,如果她要是敢把他嫁给谢大丫,他宁愿去死。
这话说的绝了,陈大丽本来也只是提一嘴,没想到陈晓凡反应这么大。
赶紧阻止了他的胡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传出去得罪人。
再说,他不愿意嫁谢幽,指不定大丫还看不上她家傻儿子呢。
不过这事也就此作罢,没有再提。
“哎,大丽婶儿,看开点,现在新时代了,男人追求女人,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就别太操心了。”
她不喜欢陈晓凡,不过大丽婶人却不错,随口安慰了几句。
陈大丽:“……”
“你才十七岁,说话老气横秋的呢,夫郎都没有,还儿孙自有儿孙福。”
刘春华不客气的笑出来,随后三个人都笑了。
陈大丽心中的那股郁气,这么一打岔,也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