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大屁……呃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别跟那种人计较,裴映白,你刚才做的很棒,对付李长云那种人,就应该这样,如果她以后还来招惹你,你来找我,我替你教训她。”
谢幽差点口误,不然自己也要变成骚扰的了。
赶紧拍拍自己胸口,安慰他。
裴映白抬起头看她,鼻头红红的,长睫微垂,泪珠晶莹,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他被谢幽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接过手帕,擦了擦。
“什么是男子汉大丈夫?”
是一句俗语吗?他怎么从来没听过。
差点忘了,这是个女尊的世界,她说啥男子汉大丈夫啊。
谢幽咳了咳“呃,这不重要,我只是想说,你没必要为了那种人伤心难过,不值得。”
她的语气和缓,徐徐道来。
裴映白看着她眼里的关切,内心慢慢平静下来。
“有些人就不会这样想,他们会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是我不守夫道,水性杨花……”
裴映白开心不起来,也不知道刚才谢幽怎么想。
会不会认为他太过没分寸了,和李长云搅和在一起。
“那是偏见,你是受害者,错又不在你,错的是那些没有脸皮的人,裴映白,你可千万别想岔了。”
谢幽停下来,呼出一口气,转过身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漆黑的眸倒映出他的身影,裴映白忽然心中安定下来。
他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想,只是谢幽没有像那些人一样,真是太好了。
裴映白心情平复一些,两个人又往前走。
从小到大,家里金尊玉贵的养着,从不会让这种人和腌臜事靠近他半分。
猛然遇到,心情难免还是低落。
谢幽侧身看他两眼,见他嘴角向下,一看就不怎么开心。
她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清了清嗓子“裴映白,你别难过了,我给你讲个冷笑话吧。”
裴映白闻言,好奇的睁圆眼睛看着她。
“什么冷笑话?”
“有一天呢,香菇走在路上被橙子撞了一下,香菇愤怒地说:你是不是没长眼啊,去死!然后橙子就死掉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菌要橙死,橙不得不死。”
她说完,期待的看向裴映白,他还是那样定定的看着她。
“……”
“…………”
沉默,谢幽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根,摸摸后脑勺。
“不好笑对吗?没关系。”
这是她前世看一个网友说的,她当时被戳中了笑点,笑了好久,看来在裴映白这儿行不通。
好尴尬啊,谢幽抿抿唇,视线游离,投向远处,裴映白会不会觉得她神经啊。
看着谢幽悄悄红了的耳朵,裴映白顿时弯起嘴角。
“哈哈,谢幽你的冷笑话真的好冷哦。”
害他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听见笑声,谢幽转过来,看到了裴映白眼里浮现上来的愉悦。
两人对视,忽然相视一笑。
气氛顿时变得轻松。
有谢幽这么一打岔,裴映白心情明显好多了。
一路上顺顺利利,遇到了几个人,问她怎么和裴知青在一起。
谢幽也只说裴映白在山上摔了一跤,受了伤有些害怕,她正好遇到了,送人回去。
别人也没多想,男同志嘛,能理解。
走到知青点,谢幽忽而又嘱咐道。
“裴映白,你自己一个人就到山外缘活动吧,还是别进的太深了,山里有野兽,还有一些心思不好的人,砍柴这事儿,你找村里人花钱买点,有的是人卖,你一个男生,戒备心还是得强一点。”
“嗯嗯,我知道了。”
裴映白使劲点点头,反正他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上山去了。
哪怕方思甜好了,也不想去了。
没有谢幽提醒,他还真没想起来,既然可以花钱买,那正好解决柴火的事。
其实他想问能不能花钱让谢幽替他砍柴,可是又不想她太累。
毕竟来来回回得背那么多柴,还是换个人家吧。
“到了,你先进去吧,伤口擦点药,好好休息一下,我就先走了。”
把人送到门口,谢幽嘱咐了几句,转身要走,被裴映白拉住衣袖。
“怎么了?”
谢幽还以为他需要什么帮助。
裴映白舔舔嘴唇,抬眼对上谢幽的眼睛,柔声细语。
“谢幽,今天谢谢你了,替我解围,还送我回来,还有,你的冷笑话也很好笑,你以后,还可以讲给我听吗?”
“是你自己很棒,我也没帮啥忙,举手之劳而已,冷笑话嘛,我还有很多个,以后有机会,讲给你听。”
她还以为裴映白也喜欢看冷笑话,不过那些都在她脑子里。
想着回去要不找个笔记本,用笔写下来给他。
“不,还是要谢谢你,谢幽。”
“那好吧,不客气,我柴还在山上呢,得先走了,再见。”
谢幽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安慰性的,裴映白感受到的只有善意。
裴映白站在知青点门口,目送她的背影走远。
良久,他抬头摸了摸刚才谢幽碰过的位置。
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傻傻的笑。
看到手里的帕子,才想起来还没还给她。
白色的棉布小帕子,还带着干净的皂角香,角落绣了一个谢字。
裴映白和周慈一起做过针线,知道这是周叔的手艺。
想着这是谢幽用过的,裴映白摸着手帕的指尖,像是被烫了似的缩回手。
…………
送佛送到西。
自己砍的柴没带回来呢,谢幽还得回去取。
回到山里,已经不见李长云人影。
也是,丢了里子面子,肯定早走了。
谢幽把这捆柴送下山,又上山来继续砍,耽搁了这么久,得加快速度了。
砍树也不能光指着一块山头薅羊毛,谢幽重新选了一座小河村外围的山林。
一直忙到傍晚,才背着最后一捆柴,慢慢走下山。
今天的劳动超标了,不行,她得回去让她妈给她按按肩膀。
天色已经渐晚,树木层层叠叠的,像一片巨大的阴影。
谢幽经历了末世,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并不害怕。
她抄着近路下山,忽然,被人扯住了裤管。
打眼一看,竟然是一个黑漆漆的人,躺在茂密的草丛里,谢幽差点没看清。
声音极其微弱,抓住谢幽的裤子,显然已经用尽她全部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