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扶着走多慢啊,既然碰到了,我正好有车,这样吧,你帮我拿着东西,让刘同志坐在后座,我推着车一起送他回去吧,刘同志,你看这样,你能接受吗?”
裴映白又笑着转向刘闰月,带着一丝征询。
他这个法子挺好,至少比谢幽扶着或者背回去更好一点。
多了一个人一起,别人看见了也不会多想。
坐在车上也不容易加重他的伤势。
“可……可以。”
刘闰月心里有些小失望,但也只能点点头。
谢幽也觉得挺好的“那行,麻烦你了裴映白,我把你东西解下来,再扶刘同志上去。”
她去解开后座绑着包裹的绳子,要去扶刘闰月的时候,发现裴映白早一步就已经把人扶起来了。
“刘同志,我扶你坐上去吧,要是哪里不舒服,你和我说,千万别不好意思。”
裴映白扶着人坐好,说道。
“我坐好了,麻烦你了,裴知青。”
刘闰月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了谢。
“不麻烦,谢幽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安心坐着,我们送你回去。”裴映白笑眯眯的。
又对谢幽说“我来扶着车头吧,谢幽,你帮我拿着东西,可以吗?”
谢幽也没多想,闻言点头“行,那我们走吧。”
谢幽没去过刘闰月家,还真不知道在哪里。
问了他家的路,几人才推着车离开。
“你又喝酒了?”
谢幽走在同一边,他隐隐约约能够闻到一股杏子发酵过后的味道。
“在大婶儿家吃饭,陪她们喝了半杯,味道很重吗?”
谢幽低下头闻了闻自己,还好,不过怕熏到裴映白,还是往旁边走了几步。
“没有很重,你走的太远我都听不到你说话啦。”
裴映白皱皱鼻子,像回到上一句话出口之前,早知道就不那么问了。
她又不着痕迹的靠过去,恢复了之前的距离。
“上次,你送我的笑话集,很有趣,我看了好多遍。”
裴映白侧过脸,眉眼之间的柔和像是快要溢出来一般。
自从确定了心意,他这几天莫名生出几分近乡情怯的感觉。
所以一直没有来找谢幽,但此刻站在她面前了。
忽然又觉得满足和安定,心里填满因为和她相处而涌现出来的甜蜜。
裴映白又一次深刻认识到,他很喜欢谢幽这个事实。
不是被情绪占据的一时冲动。
而是哪怕只是注视着她,连看着她颊边那颗微小红痣,都觉得幸福而雀跃。
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谢幽的呢?
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她时,就埋下的种子。
“你喜欢就好,那些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还有很多,以后有机会,再抄写送给你。”
谢幽对上他的眼睛,发现裴映白已经一直盯着她看了许久。
眼里的情绪有些直白和炙热,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缠绕在里面。
她愣了一会儿,像是被烫到似的,移开视线。
她敏感的意识到气氛好像不太对劲,但又不明白哪里的问题。
裴映白似乎也感受到了谢幽的不习惯,还有第三人在场,不再继续盯着她。
刘闰月坐在后座,忍受着脚踝传来的一波波刺痛。
谢幽和裴映白两个人之间相处的自然又亲近,他仿佛和她们隔着天堑一般。
两个人挨着一起走,影子叠着影子,看起来……很相配。
刘闰月低下头,失落的捏了捏裤子。
谢幽和裴映白聊着天,偶尔转头问问刘闰月状况怎么样。
她们两个步子都不慢,很快到达刘闰月家门口。
房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并不显得破旧,看起来也是住户精心维持过的。
裴映白停好车,搀扶着刘闰月的手臂,谢幽则是去敲门。
“闰月回来了?大丫,你这是来……哎呦,闰月你这是咋了?”
吴胜女先看到谢幽,表情有些惊讶,又看见了后面被裴映白扶着的刘闰月。
瞧着好像是受了伤,踮起一只脚,脸色不太好。
赶紧上去扶住自己儿子,语气掩饰不住的担忧。
“你这是怎么了?腿咋滴了?疼的汗都出来了,我的乖乖……”
“我不小心把脚崴了,碗也摔碎了,爸,是谢同志和裴知青一起把我送回来的。”
刘闰月躲开父亲要给他擦汗的举动,面向二人又道。
“谢同志,还有裴知青,今天晚上麻烦你们了,耽误你们许多时间,谢谢你们送我回来。”
“哟,是大丫和这位裴知青送你回来的,那真是谢谢了,大丫,裴知青,闰月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先把他扶进去,你们也进屋来坐坐吧,吃没吃晚饭,我给做点……”
吴胜女搀扶着自己儿子,一边又招呼谢幽二人进屋去。
“不用了,吴叔,现在时间太晚了,刘同志伤的好像还挺严重的,你们赶紧找大夫瞧瞧吧,我们就不进去了。”
谢幽婉拒道。
裴映白自然也是拒绝“叔叔谢谢您的好意了,天色太晚了,改日再来拜访。”
吴胜女确实担心自己儿子的伤势,闻言有些不好意思。
“那行,今天我就不留你们了,改日再谢过你们。”
和刘家人告过别后,裴映白推着自行车,和谢幽一起往回走。
回程的路没有了刘闰月,他反而觉得有些紧张了,握着车把的手心变得有些湿润。
特别是和她站着靠的很近,连她平缓的呼吸都仿佛近在咫尺。
“天黑了,我送你回去。”
谢幽看看天空,绕了这么一大圈,夜色已经完全降临。
这几天天气放晴,夜空中还点缀着几颗明亮的星星。
四周都静悄悄的,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裴映白不敢看谢幽的脸,却在偷偷观察谢幽的手。
谢幽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纤长秀逸,这段时间她白回来很多。
他甚至能够看到薄薄的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
不知道牵起来是什么感觉,裴映白脑子里胡乱想着。
又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热意又渐渐爬上耳朵。
一天天的,他在想什么啊?
谢幽没看出他的异样,神色如常。
裴映白松了口气,要是谢幽知道了他脑子里面想的东西,肯定会认为他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