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茗这个名字还是谢幽提的意见。
一提出来,就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最后一致决定,就启用这个名字。
仙茗,仙茗。
神仙喝的茶叶,谁不想尝尝?
光噱头就拉满了好吗?
“大丫,新的脑瓜子就是好使。”
陈大丽声如惊雷,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谢幽迎着众人打量的视线,囧了一囧。
不过,茶厂的开办给小河村提供了很多就业岗位。
知青们不用白不用,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去做管理层。
乡亲们则是做普工,但是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进厂子,她们就是工人了。
和那些城里人一样,有工资拿了,年底厂子分红,还能分钱呢。
四舍五入,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打工吗?
每个人都心头火热,脸上带着希望的笑容。
谢幽看在眼里,望着田里一层层金黄色稻浪。
真好啊,到处都充满了宁静和幸福。
她转身进屋拿起笔,开始给裴映白写信。
这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儿,就写在纸上。
到时候一起寄给他,告诉他,她现在过得很好,让他不用挂念。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回信了。
想来现在人还在国外。
已经八月,离恢复高考,也只有两个多月了。
谢幽平复了一下心情,拿起书本,专心的继续看。
谢思在院子里面玩陀螺,玩累了想吃零食,但要先得到大姐的允许。
她站在门边,佩服的看着谢幽专心致志的样子。
大姐真厉害啊,看这么多天还不带腻的。
要是她,早就浑身不舒坦了。
算了,还是自己去拿吧。
…………
京都机场。
裴映白风尘仆仆的下了飞机,终于踏足这片熟悉的土地。
距离上一次回来,已经过去四个月了。
他神色疲惫,却明显藏着几分轻松,有些急切的想回家。
谢幽肯定给他写了很多信了,也不知道这么久没有回信,她有没有担心。
只是,爸爸说要来接他的,人呢?
裴映白提着行李,抬眼四处张望。
宋连熙看着那个秀挺的身影,眼神黯了黯。
下一秒,她扯开嘴角,迅速走了过去。
“裴映白同志,我受余叔所托,来接你。”
裴映白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白了很多,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已经完全脱胎换骨。
身上再也不找到一丝从前在乡下待过的气息。
黑色正装,外面一件大衣,还打着领带。
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
是的,裴映白从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人。
就当是偏见吧,不喜欢一个人反正又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只是除了过年那天他和她见过一面之外,之后并没有太多交集。
爸爸怎么会让她来接他?
“我爸让你来的?”
裴映白问道。
事实上,宋连熙说的是实话,她今天还真的算是师出有名。
裴映华最近工作繁忙,裴兆兰腿伤还在家休养,医生嘱咐不要累到。
余青自己会开车,便和梁显秋一起,打算去机场接裴映白。
谁知道刚走出院子,梁显秋眼前一黑,突然昏倒了。
这下子,给余青打了个措手不及。
女婿出事了,儿子还在机场等着,他正着急呢。
宋连熙就出现了,帮忙开车把梁显秋送到医院去。
余青没办法离开,正发愁呢。
宋连熙便毛遂自荐,说自己可以去接裴映白。
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女婿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余青便把车钥匙给她,只能麻烦宋连熙。
裴映白闻言,轻轻呼出一口气。
也没多耽搁,率先把行李放上车箱里面。
然后坐进了副驾驶“那就麻烦你了,我们走吧。”
他语气平淡,但不失礼貌。
宋连熙看他行云流水般的操作,举起的手放下。
眼底闪过一丝兴味,随后上了驾驶座。
车子启动,一路上,车厢内都异常安静。
“裴同志,你还这么年轻,就能帮着裴姨管理盛华,真是厉害。”
宋连熙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
盛华就是裴家在海外的产业,主要业务包括是船舶运输。
建国后,开始转向投资。
革命期间,盛华靠着船舶运输货物,偷偷运送了不知道多少国外的军工业产品来支持国内革命事业。
不过裴家运道好,没遇到什么大危险。
裴映白奶奶独具慧眼,又投资了不少鸟国的其他企业,现在帮着龙国做外汇。
鸟国最近几年声名鹊起的沃德添百货公司,裴家占股就不低。
一个龙国人,能在国外将产业做到这个地步。
可以说除了裴家人出众的能力之外,裴家的好运道,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现在新龙国成立了,鸟国虽有打压,但裴家还是坚持挺过了那几年困难时期。
到现在,盛华的发展,算得上顺风顺水。
这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是知道裴家的,都知道。
别人都主动搭话了,虽然不想开口,但裴映白还是礼貌回答了。
“不算厉害,只是帮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裴映白侧过头,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
宋连熙嗤笑一声,声音几不可闻。
果然,连和她说句话都这么不耐烦吗?
京都人那股子清高劲儿,还真是令人讨厌。
盛华,裴家,裴映白,她指尖在方向盘上面轻点。
真是令人眼馋啊。
她瞥了一眼裴映白,这些人,凭什么生来就众星捧月,什么都唾手可得呢?
而她如果不是获得了那样的神器,从中得知自己居然是京都宋家的亲女儿。
恐怕还在那个灰扑扑的村子里,为了下一顿吃什么而发愁吧。
如果盛华变成她的,光是想想,宋连熙就被脑子里的假设愉悦到了。
她捏着方向盘的手忽而十分用力,钱和权,真是妙不可言。
当然,也少不了美人的点缀,这才是她宋连熙应该拥有的人生。
裴映白似有所感,转头看过来,只来得及捕捉她嘴角一丝还没来得及掩藏的笑意。
“想到了开心的事,怎么了吗?裴同志?”
宋连熙对上他的视线,简单解释道。
“没什么。”
裴映白笑都懒得笑,嘴唇微动。
这个人……不可深交。
他闭了闭眼睛,疲惫的往后靠着椅背。
宋连熙察觉到他的意思,也没有多话,继续开车。
只是,掩藏在镜片底下的双眸,略过一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