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映白是裴家的,还是盛华未来的继承人,郭蓓当然不会怠慢。
郭蓓身材微胖,身上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淡然。
“郭姨,恭喜你了,终于喜得麟女。”
裴映白把手上的礼物递给郭蓓,笑着回应道。
“哈哈哈……同喜同喜,请问这位是……?”
郭蓓面带疑惑的看向谢幽,有所猜测。
“这是我未婚妻,谢幽,这位你跟着我叫郭姨就好了。”
谢幽对着郭蓓一颔首“郭姨,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后生可畏啊,你们办喜酒的时候,可别忘了给我发份请柬。”
郭蓓客套道,和谢幽握了握手。
“那是自然……”
这边寒暄了几句,又来了新课,裴映白很上道的转移话题,两人被人引着走进屋内。
认识裴映白的人很多,都纷纷上来和他打招呼。
谢幽跟在他身边,倒是也认识了不少人。
显然,她们对裴映白已经订婚了的事都感到有些惊讶。
郭家客厅很大,很庄重大气的中式装修,客人们三两作伴,各自有自己的圈子。
说是抓周宴,更确切的来说是一场交流晚宴,赴宴的人都非富即贵,正是结交攀关系的好时机。
裴映白非常受欢迎,至少他身边来往的人就没有断过,不过他应付倒也算游刃有余。
她喝多了茶,给裴映白打了个招呼,去了一趟卫生间。
江彦荷走进室内,正巧看到在和别人说话的裴映白。
她站在原地出神,有些意外,但想想他出现在郭家,好像也不是什么奇事。
自从察觉到自己对裴映白的好感之后,之后就算裴映华邀请她,她都很少再去裴家了。
现在突然碰到,江彦荷看着裴映白言笑晏晏的模样,思绪飘远。
原以为这份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慢慢消失的,但现在亲眼见到人了,江彦荷还是有一种最初见到他的触动。
他还是那样光彩照人。
可惜了,江彦荷都不知道自己在可惜什么。
她看的入神,不受控制的走上前,加入了对话。
“好久不见,裴映白同志。”
她温和的与他打招呼,裴映白看她一眼,虽然不熟但还是礼貌回应。
“好久不见,江同志。”
刚才说话的几人显然也是认得江彦荷的,这位的来头也不比裴家小,有人心思动了动。
一行人站在一起,其中不乏性子圆滑的,三言两语便将氛围带动的十分愉快。
谢幽刚把手帕叠着放进口袋里,就见裴映白和江彦荷一起相谈甚欢。
江彦荷那人,看别人的时候非常平静,视线一旦落在裴映白身上,就柔情万分。
还真是毫不掩饰。
谢幽站在原地拧拧眉,按理来说,只要是接受过义务教育的人,都应该留有一些羞耻心。
她眼底染上一丝晦暗,走回裴映白身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
继而转向江彦荷,淡淡道“江同志,真巧,在这里遇到了你。”
她面色平静,叫人来瞧不出什么神色。
倒是江彦荷消失的理智才终于回笼,她看着突然出现的谢幽,方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她自小受到的教育并不允许她做出这种破坏别人感情的事情,颇为懊恼。
张张嘴想解释一番,又无从说起。
正好在这时候,抓周宴终于开始,几人找了位置落座。
江彦荷脸上似有愧色,刚才谢幽不在,她竟然隐隐有一丝窃喜。
想着终于能和他单独说说话,待在一起。
伸手捏捏眉心,江彦荷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孩子被郭蓓抱出来转了一圈,大家都应景的夸了两句。
郭家今天的排场很大,菜色好看数量也多。
谢幽虽然算不上生气,但也心绪不佳,只是很好的掩饰着没让裴映白发现。
饭毕,时间尚早。
宾客们又拿着茶或者红酒,恢复了之前的交际。
江彦荷独自走到角落,用火柴点燃了一支香烟。
微弱的亮光转瞬即灭,只留下黑暗中的点点火花。
烟雾缭绕之中,才终于消去几分心里的苦涩和羞愧。
裴映白若是没有对象,她主动追求倒还算得上光明正大,说不定真能成就一桩门当户对的美谈。
但已经有了谢幽,她再对裴映白存着几分心思,就是故意恶心人了
江彦荷苦笑一声,竟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因为因为一个才见过几面的男人,丢掉最基本的羞耻心。
她暗暗警告自己,万不可再沉溺了,以免再错上加错。
昏暗的过道上,渐渐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江彦荷抬眼,正好对上谢幽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
谢幽踱步走过来,脸上倒是没有丝毫愠色。
她开口叫道“江同志。”
神色依旧十分平静。
江彦荷陡然被拉回心神,将视线移到谢幽身上。
有时候并不需要说什么,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之后,江彦荷就知道谢幽对她的心思已经了如指掌。
谢幽并没有问罪,好似一点也不介意,指尖搭在窗户边沿,点了两下玻璃。
“江同志,我听别人说……你出身名门,自身能力也非常卓越,才二十八岁,就已经走到厅长的位置,果真年少有为。”
她说话慢悠悠的,像是在闲聊。
江彦荷拧起眉,这不是什么秘密,几乎在这个圈子里众人皆知。
但她不明白谢幽为什么突然将话题转到这上面。
不过很明显,谢幽并不是在夸她。
“谢同志,我……”
她有心想要向她道歉,对别人对象存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偏偏还被发现了,江彦荷都替自己臊得慌。
谢幽又继续开口“江同志,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江彦荷缓缓点了一下头,盯着她的眼睛。
“江同志,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想必以前也接受过龙国的高等教育吧?”
谢幽忽然冷下眼,看向她“那你应该知道些基本的礼义廉耻,裴映白已经是我未婚夫了,我们婚礼在即,难不成江同志有什么特殊嗜好,喜欢夺人所爱?”
她这话说的冒犯,阴阳怪气让江彦荷脸上十分难为情。
但这是她自己太过出格,没被发现便罢了,偏偏两次都被人发现了端倪。
是她没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平心而论,要是谢幽也总是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对象,江彦荷也无法做到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