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一声震天响,一道虹光屋间闯。缠绵病榻奄息时,垂死少年还了阳。”一首顺口溜定场诗念罢,本书进入正式情节开篇交代序文。
平行世界,1980年寒冬腊月,京城西郊一废品收购站破屋内,冬日的一声惊雷瞬间让屋内炕上发烧的垂死少年清醒过来,仔细一看周围环境,他傻了眼。
“介尼玛是嘛事儿啊?不带这样干的,就是恨我使你输了官司,也不能绑架我啊!”。
杨明蜷缩在炕上紧紧裹住身上的旧被褥,冷的瑟瑟发抖。
他本是一律师,因为坚持心中那一抹公正念头,帮一群无助农民工讨薪,主审法官是他同学,官司赢了。法院判某开发商必须付钱给工人,不给钱就责令其停工。
开发商背后的大靠山,某大佬恶少二代,扬言要弄死他。他没在意,毕竟他是律师,知道犯法的后果。
没成想昨天晚上被一同学硬叫着去参加一个酒局,为不喝酒他开车去的。好不容易忍到酒局结束,告别了同学,来到地库车门口,正要开车门,就觉得脑袋一疼,眼前一黑……
杨明仔细观察屋内环境,疑惑绑匪为什么不捆绑自己呢?
迷迷糊糊中,半空中一声细微叹息声:“你既然占了我的躯壳,我就把记忆也留给你吧!这颠倒黑白的世道我真活够了。”
杨明抬头看,啥也没有呀?就感觉得眼前一缕微光一晃,他又晕了……
这次很快他就醒过来了,不过……脑子里多了一份记忆。
杨明,男,十四岁半,京城物资回收公司西郊收购站职工,系顶替其父杨建军于去年六月入职。
“尼玛,尼玛,介是嘛意思?”杨明喃喃低语。
“顶班?这是七八十年代才有的事情吧?”
“怎么脑子里那个硬入的记忆满是委屈,憋闷,自卑,甚至有轻生的情绪呢?”杨明思索。
他赶紧下炕,穿上炕下唯一一双绿色棉“解放”鞋,走出屋外一看……
“哇,好蓝的天空啊!空气真清新呀!”这是他走出屋子后第一感觉。
红砖墙院子,满地白雪,墙角落一堆木头堆放,另一个墙角放着一堆玻璃瓶……
再看自己身上穿着……绒线衣大棉袄,绒裤外套着条蓝色阔腿裤。
他猛地想到……我特么的……特么的……穿越了吗?
雪后的天气真的很冷,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杨明此时已经呆愣住了,完全忽视了天气冷的邪乎这一状况。
直到院子大门口一辆黄色大公交鸣着笛晃晃悠悠开过去,他才哆嗦一下跑回屋子,上炕盖上被子调整心态。
如果真穿越夺了别人躯壳也算不错,毕竟自己意识记忆还存在!
但……特么的……关键是这个躯壳主人才十四岁多点。
脑海里少年的记忆记录他生活的很苦,这和他家庭出身有关系。爷爷辈前都是富商,京城有好几套宅院,琉璃厂还有三大间带后院商铺。
少年的爸爸杨建军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孩子,记事起家里还很富有,是享过些福的,稍大点就赶上运动……两个亲哥哥被红兵小将抓起来折磨致死,姐姐被赶到边疆乡下当知青,没俩月不知道啥原因,反正是没了音讯!
少年杨明爷爷临去世前,带着爸爸杨建军,拿着一个包裹托人去找了革委会一个头头。
然后,杨建军很幸运没有下乡,被“酌情”安排在物资回收公司下面收购站当了一名工人。
因为出身问题,杨建军直到近二十四五岁,才找个没有京城户口的外地女人结婚。
好在婚后一年就有了孩子,起名:杨明。这可能是自己穿越到少年躯壳身上的原因,同名。
再一思索,少年几岁时候,母亲回老家探亲,不幸夜里赶上地龙翻身,全家人一起没了。下来就是和他老子一起过两人世界。
少年的记忆里除了家里事情让他绝望外,学校里也是个因素,被同学欺负,学习差的一塌糊涂,去年要不是他老子出事,他都有自杀倾向。
他爸爸押车去造纸厂运废纸,半路车翻腿断。这个年代医疗水平受限,杨建军一条腿被截肢了。
病床上,杨建军恳请物资回收公司领导,让儿子接班,他这样实在没办法再上班了。
此时社会运行已经平稳,运动不怎么进行了,出身问题也没那么严格,领导一考虑,同意了他的请求。
就这样,不足十五岁少年杨明接替父亲杨建军工作,成了一名收购站“童工”。
杨明被分配到远离京城的西郊工作,大致位于后世三环外四环里,这个地点此时代算远郊。
家里没自行车,他只能每天赶头班公交上下班。通往西郊的公交每两个小时才有一辆经过工作地方,导致他每天天不亮就要爬起来赶公交,下班等一个多小时才能坐上回城车,到家已经很晚了。
杨明对于能逃离学校去上班还是很开心的,虽说是一份收破烂的工作,但他知道,他要不顶替爸爸上班,家就完了。
这年代俩人要想生活下去,必须有个人上班才能领到各种票证,用来购买粮食及副食品。
收购站编制有三个人,除了五十多岁的老站长和每个月来一次的女会计,就只有杨明了。
所谓的收购站其实是个小型中转站,西城各个小收购点放不下了,就送到这里来。
他的工作就是整理码放好品种,站长每隔一段时间去联系物资回收局,统一送往各个大存放处或工厂。
站长家在冀中,过年站长要值班,所以趁现在没什么事,就开始休假回家了,杨明夜里需要留下来值班。
站长走了五六天还没回来,他带的白菜萝卜吃完了,就冒着大雪去买食品,不成想回来后就发烧了。
一连两天躺炕上昏睡不醒,朦胧中感觉自己飘了起来,停在屋里看炕上躺着的那个人。
突然,一声惊雷后,有道光钻入自己身体里,身体一动,感觉炕上身体眼睛睁开了。
他很诧异,再扭头看,去世多年的母亲同样飘在空中,笑眯眯看着自己:“儿子,走吧!我接你来了。”瞬间他流泪了,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飘起来的就是自己的灵魂。
杨明走了,但他把自己的记忆留下来了,他还牵挂自己的父亲,他把对父亲的感情记忆一股脑都留给了新的杨明……
梳理完状况,杨明释然了,上一世活到四十多岁,见惯了人情冷暖,世事无常。
就如他和大学同学妻子那般,结婚时说好要做一对丁克夫妻,但她三十多岁提出离婚时却怀了别人的孩子……
父母就他一个孩子,在他四十岁那年双双离世,加上那个世界社会现实糜烂不堪,道德已经彻底沦丧。社会上约束人类公平生存下去的各种底线一再被突破,致使他内心深处异常绝望,
他像个殉道者般,在力所能及情况下,努力维护公平正义,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看来老天待自己不薄,那个世界自己被别人暗害,但老天重新让自己做了回人,虽说不是一个世界,但大致都差不多,更何况还让他穿越到了一个少年人身上。
折腾一番后,他认命了,努力在脑海中混合两个人的记忆,慢慢融合协同,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屋门“咣”的一声,一个人影推开门“石头啊,日头晒屁股了,还不起”放下随身带的化肥袋子,来人又道“十点了,你小子可真够呛”。
杨明盯着来人脑子里思索着,半响:“站……站长,您……您回来了”。
“嗯,回来了,我回家这几天,你可算是放羊了,日头晒屁股都不起”。
坐下来后,站长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皱巴巴香烟,抽出一支点上火抽一口道:“起吧!快回去瞧瞧你爸去,好些天了,你爸肯定也想你了。”
“爸……”杨明脑海里浮现出一副面孔,四方脸,高鼻梁,慈祥的眼神,蓬乱的头发,架着拐杖努力做饭的背影……他心头莫名一酸,红着眼睛道:“好的站长,我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