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情况怎么样?玉贵那些事情有人接替没?”杨明问刘玉凤。
“我接着,本来他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刚开始还去外面跑跑,现在有两个书商订的货咱们都忙不过来,厂里好着呢!”刘玉凤语气里透着股高兴劲儿。
“石头,我有个想法,准备再招人,开三班倒,这样的话,每个月咱们开足马力,可以印两万套,一套四本,每套赚四块钱,两万套就是八万块钱,一年就是小一百万。石头,咱们就要发了。”
杨明听的热血沸腾,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印刷厂,竟然这么能赚钱:“行,姐,我听你的,没钱给我说,那边你全权做主,按你意思办吧!”
放下电话,杨明兴奋的振臂举手叫了一声“耶”。
中午吃饭时,杨建军发现儿子不时傻乎乎微笑一下。
他惊异问道:“石头,你怎么了?傻笑什么?”
“啊,我笑了吗?我怎么没感觉?”杨明愣了一下,回答老爸问话。
杨建军瞥了他一眼,低头吃饭。
当杨明又一次傻笑时,杨建军忍不住了:“石头,你……昨天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事儿?”
这次杨明也发觉自己高兴过劲儿了,忙说道:“爸,没有,您别瞎猜,是这么回事儿……咱们……快要成为百万富翁了。”
杨建军慌乱站起来,拉着杨明:“儿子,不吃了,咱赶紧去医院看看,你这是中邪了。”
“爸,爸,您别慌,听我说。唉……”杨明见老爸反应,知道话有些大了。
杨明把事情完整讲了一遍后,杨建军叹息一声:“唉……你可吓死我了,你说的是没影儿的事情,只是玉凤这样说了,你就乐成那样,要真拿到一百万,我还真怕你喜欢傻了。”
“早就给你说过,要低调,要低调,钱多了是麻烦,不全是好事儿。咱家前车之鉴不远,切记以后要低调做人,低头做人。出头露脸让别人做去,知道吗?”
杨明点点头:“爸,您……是不是过于那什么了,现在有钱人多的是,咱就算真有一百万,也算不上有钱,不用太担心。”
正说着话,马未都笑眯眯进来:“正吃着呢,呵,有鸡有鱼,您家这生活就算是小康了。”
杨建军挺喜欢马未都,乐呵呵问他“小马,不嫌弃,一起吃点儿?”
马未都没客气:“就是来混口食儿的,您不用起来,我自己来。”
杨明起身去厨房给马未都拿了套餐具,盛了碗米饭,他秃噜噜一顿好吃。
“这是捡到好东西了吧,看你包里鼓鼓囊囊的”杨明见他挎包里有东西,就随口问道。
“你小子,真贼,让你说着了。”马未都擦擦嘴,从包里拿出两个报纸包裹的东西。小心打开,递给杨建军:“叔,您给搂一眼。”
“放下,放下”杨建军没接,让马未都放餐桌上。
“得,忘了规矩了”马未都把两个小盏小心放下。
杨建军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个,拿起另一个又看了半响,抬头冲马未都说道:“哪儿得的?”
“菊儿胡同,老宅子淘的,您觉得怎么样?”马未都说道。
“好东西,难得的是,还是一对。”
“您给批批,我也觉得东西不错,但好在哪里?还真迷糊。”
杨建军又拿起来看了一下:“这两个玩意叫:斗彩团菊纹杯。雍正官窑出来的,你看这敞口,底有圈足,外壁斗彩开光团菊,胎釉精细,造型小巧别致,难得的好东西。”
马未都一听,乐的合不拢嘴:“您觉得价值如何?”
杨建军仔细想想:“这物件没参考物可比,但聚雅阁有个民窑出来的,卖价三百,你这两个是官窑的,起码是民窑五倍。”
“真的?哎吆,这可太好了”马未都这下可激动坏了。
杨明一直在听,这时忍不住问:“马哥,这东西多少钱淘来的?”
马未都笑眯眯伸出两根手指“两百,一个一百。”
“吆,这可算捡大漏了,行啊,昨晚还抱怨工资低,今儿这波操作直接快抵一年工资了。”杨明也替他高兴。
马未都傻笑一会儿,犹豫着说:“杨叔,我知道您不会骗我,您铺子马上就要开张了,要不……我这东西转您如何?”
杨建军愣怔一下,皱眉道:“小马,这对东西很难得,我不建议你出手,留手里,过个几年说不定就值个万把块。”
马未都叹息一声:“叔啊,我也知道这东西以后可能会多卖些,可……生活让人无奈呀!”
杨建军叹口气:“你决定了?”
“嗯,定了,您不要,我出门就去别地儿问问。”马未都态度坚决。
“成,那我就收下了,就当新店开张第一笔买卖。”说完,杨建军起身,趔趄着身子取钱去了。
“马哥,手紧我先挪你点儿,东西最好留着。”杨明劝慰道。
马未都拍拍杨明:“我想入行,这也算我第一次赚钱,别劝了。”
“给,你数数。”杨建军从里屋出来,递给马未都几沓钱。
“八千?叔叔,这太多了,这怎么好意思。”马未都立刻推辞不受。
“拿着吧,我还有话说。以后有好玩意出手,还来找我,开店需要大量物件,这多余的算我投资你未来,千万别再推让了。”杨建军说道。
马未都扭头看看杨明,一脸尴尬。
杨明拿起钱,塞他兜里,戏笑着说:“你呀,还不明白?我爸这是在收买你,怕你以后有好东西不来找他。”
马未都只好接受杨建军的好意,不再推让。其实他还说多了,这两件东西只花了他一百就拿下了,故意多说一百是想卖个好,按二百出手。
没想到杨家爷俩这么仁义,不光说了东西来历,还出大价钱收了。这下,马未都心里彻底认可了杨家爷俩。
又扯了会儿闲嗑,马未都心满意足离开了。
杨明送走马未都,回屋里见老爸拿着一只小杯,目光迷离,看的爱不释手。逐疑惑道:“爸,难道……这杯子很值钱?”
杨建军小心放下杯子,叹息一声:“这小马,他可是丢了滔天富贵了,这对杯子不简单,比你出手那粉彩瓶可值钱多了,我不是故意多给他钱,是钉死他嘴巴,让他以后不得反悔找事儿。”
“啊!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儿?”杨明急切问道。
杨建军叹口气:“这对杯子你爷爷曾经给我念叨过,我今儿仔细看了,就是你爷爷说的那对菊纹杯。这是雍正皇帝喜爱之物,平常闲下来就拿起来仔细品玩。有次,一个太监擦拭案矶时,不小心碰掉地上一只,幸好地上有厚厚的地毯,才未打碎。”
“雍正皇帝大怒,立刻吩咐打死太监,捡起来仔细观看,这只杯子底足碰掉一块釉彩,后来虽补上了,到底有了痕迹,雍正皇帝就放弃了,重新命匠人制作了一对。这对杯子,后来在道光年间流出皇宫,你爷爷还经过手,所以知道的很详细。”
“你过来看,这里……釉色比圈足重了一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我是对着阳光看出来的。”
杨明按照老爸指的位置仔细看,没看出来。因为实在是太不明显了。
杨明索性放弃观看,直接问:“您说这对杯子……和咱家那黑釉罐子比,如何?”
“嘿嘿,黑釉罐是你朱伯伯父亲认定的,承认的人不多。但你爷爷曾经说过,黑瓷是国宝级物件。这两件也是国宝级的,但名气大。现在要是出手,会比黑瓷值钱。”杨建军得意说道。
“嘶……”杨明暗自心惊!他可是知道黑瓷在老爸心中的份量,这两件小杯子竟然比黑瓷还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