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执照,杨家爷俩开心不已,杨建军等这一天等好久了,看着执照上面经营项目,他疑惑问儿子:“怎么没有写瓷器,书画?”
杨明指指执照抬头一行:“工艺美术品就包含你说的那些,毕竟现在国家没政策规定,写工艺美术品也是打擦边球,只管摆着卖就是了。”
杨建军点点头:“牌匾早好了,你没事儿去四宝堂拉回来,下午找人安上,明天打扫一下就把东西搬过去,我也准备准备一同过去。”
杨明摇摇头:“我去守着,那边屋里没厕所,解手要去院里,你夜里不方便。我和李丽住过去吧!”
“你去,那院里存的东西怎么办”
“都在暗室藏着怕啥,那箱书画搬过来就行了。”
杨建军琢磨琢磨也是,就点头同意了。
杨明出门,准备去把定制好的匾额拿回来。杨建军叫住他:“荣宝斋钱经理来电话了,让你有空去一趟,估计是那青铜鼎的事儿。”
杨明答应一声,推车出了门。
开春了,街道上人流明显比平日多了不少。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光影,微风轻拂花瓣随风摇曳,行人熙熙攘攘边逛街,边欣赏春日美景。
想到出门时,李丽还赖在床上,禁不住摇头叹息:“这么美的春景也引不起她出门踏青兴趣”。
同居这段时间,杨明深深陶醉在李丽温情里难以自持,要不是法定结婚年龄限制,他真想立刻和她结婚,相伴永远。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李丽属于先上床,后了解。开头吸引他的是李丽那熟透了的身体,交往多了,不自觉感情方面有了依赖,上一世和妻子是同学,交往中不知不觉相互吸引,属于水到渠成恋爱。
和李丽他不知道属于什么类型,他觉得李丽有控制欲,日常李丽生活方面很有主意,小事很坚持,必须她说了算,但稍大点事,两人商量,最后还是她意见占上风。
忙于深入交流的两人,这段时间没再去友谊宾馆坑老外,李丽没提去,他也乐的白天黑夜纠缠快乐。
只是有时候想到李丽过去那些事儿,心里有点酸楚,他感觉自己可能真的爱上这个女人了。
胡思乱想间,到了荣宝斋门口,随意看看店里商品,没什么吸引他的,家里宝贝多了,他眼光也随着高了不少。现在不是重器,大家,名家作品,很难引起他的兴趣。
钱见宸正在办公室打电话,杨明进来他没什么表示,指指椅子让杨明自己坐。
好一会儿,钱见宸才结束“嗯嗯,啊啊”挂断电话。起身坐杨明旁边:“青铜鼎照片我发过去了,霍先生幕僚回电话说:下个月会来京城,到时再抽空联系。”
杨明疑惑不解看着他:“既然下个月?你打电话何事?”
钱见宸拍拍膝盖:“打电话找你肯定是好事儿,前天有个行内朋友找我,送了几份资料,内容是邀请行内人举办一个私人小型拍品会,时间是十天后。我寻思你那里有不少好玩意儿,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杨明一琢磨,这对于他来说真是件好事儿,没想到这年代就有私人拍卖会了。于是,他问在哪里?参加的都是什么人?
钱见宸指指茶几上一摞稿纸:“你拿回去看看,这次是在香山宾馆,没有国内买家,联系的都是港澳地区藏家,你可以放心大胆拿出些好货,最好仔细选选”
”档次不能糊弄,这些港澳人有钱,上次拍品会,有幅徐祯卿的作品,拍出了三十万美刀高价,别小看了这帮港澳买主,好东西他们是舍得花钱的。”
杨明又仔细询问:“国内现在有拍卖行?我怎么没听说过?”
钱见宸笑笑:“国内没有,是香江嘉德拍卖行驻京办事处搞的,这种性质拍卖不对外,不是行业内人士一般不知道。就是知道了,没有邀请函也进不去,你赶快回去选好物品,拍照片给我,我给你办邀请函。”
钱见宸见杨明起身,又交代他:“去银行开个外汇账号,交易付款都是外汇,另外……置办套西装,到时候穿上。”
杨明出荣宝斋就开始考虑这事情利弊。有利的是拓展人脉,自己毕竟年轻,店面还没开,卖货好人脉基本没有。
钱见宸这番好意必须接受,不管从那个方面说,人家都是好心帮自己,这个人情得接了。
坏处吗?就是家里那些玩意儿挑哪件上拍。一般的东西拿出来,丢的是钱见宸这个介绍人的脸面。
好的他现在舍不得,以后拿出来卖,会比现在卖价高的多。摇摇头,暗自寻思:“还是回家让老爸拿主意吧!”。
取了匾额,定好下午三点去安装,杨明回到厂甸院子。到家发现李丽不在家,留纸条说回去拿点东西。家里没有李丽,他无心做饭,骑车又回到老爸那里吃中午饭。
杨建军听杨明说拍卖会需要提供物件,仔细看了杨明拿回来的资料,心里开始琢磨这事情儿该如何应对。
杨明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杨建军何尝不知道这是个好机会。
一番思量后,杨建军说道:“你爷爷给我说过,一件器物,如果在鬼市上卖一块钱,在地摊上可能卖两块钱。
但摆店里货架上,没有十块是拿不走的,要是达官贵人看中了,他们是不在乎价钱的,多少钱你说了算。”
“拍品会就是给咱们提供了一个认识达官贵人的平台。我看国家这次是真放开了,报纸有报道,南方已经正大光明宣传百万富翁了,这是好事儿。
我觉得,这次私人竞拍,咱们不光要重视,还要大胆一点。咱有了正规经营店铺,就拿几件好东西去试试水。”
杨明点点头:“您说的我明白,现今有钱人多了,咱开店目标客户其实就是这些人,认识这类人多了,咱们人脉也就广了,物件就有可能卖个好价钱。“
”至于街头那些游客,普通贩夫走卒,你就是白给他们,他们还要考虑这东西有没有实际用处,这点我懂。”
杨建军点点头:“店要开了,时间又过了这么长,我也不怎么担心,可以拿出那批货中几件来。
你是不知道,我这些天老是担惊受怕,怕那几个莽撞人走露消息,被官方知道,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事了。”
杨明呵呵一笑:“他们都是底层打着滚混出来的,知道轻重。我后来打听了,那个冯春发本身就是东城有名人物,外号冯皮,很有些侠义之气。只是他不混街面,但街面大混子见了他,也得老老实实抱拳叫声”冯爷”。”
两人经过仔细斟酌,杨建军决定拿出一件宋代玉壶春瓶,东晋顾恺之三幅画中,品相最差一幅仕女图,和三件明代青花瓷。
这五件东西除了顾恺之那幅画,和玉壶春瓶算一级品外,其它三件明青花最多算二级品。
杨建军说那几件明代瓷器品相一般,砂底露胎,釉面粗糙,青花颜色暗淡无光,唯有器形大这一点可取。
下午,安好牌匾,杨明把铺子里面又仔细打扫一遍,方骑车回到厂甸家里。
李丽已经回来,坐院子石榴树下独自抽烟。
杨明看看她:“怎么了?天都黑了还坐院里抽烟?做饭了吗?”
李丽淡淡一笑:“今儿心情不好,不想做饭了,你别停车子了,去街口买点熟食回来凑合一顿吧。”
听说她心情不好,杨明疑惑看看她:“怎么了?”
李丽吐出口烟:“接到一封信,英国阿姨给我写的,待会儿回来再说,记得捎两瓶酒,想喝点。”
杨明点点头,骑车到街口副食店先去买两瓶酒,卖熟食摊位上买了点酱肘子,大肠,两个素凉菜,回去时顺路买了几个馒头。
这时期街上明显热闹很多,各种小吃摊琳琅满目,和去年比起来丰富很多。
李丽搬了两把椅子,两人就在院子里摆上开喝。
同居后杨明才知道,李丽酒瘾烟瘾很大,问过她在乡下怎么染上的?
李丽只说跟着别人染上的,但杨明很怀疑,那时她怎么会有钱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