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向前驶去,海风习习,海浪哗啦啦翻滚。
旭日号和苏永亮的船之间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并排行驶着。
在他们四周的海面上,飘荡着无数的渔火。
有的满载而归,也有的则是像他们一样,启航出海,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
无聊地开了近两个小时,冯家凌起来了,到了驾驶室替换他去睡觉。
冯晔也没推辞。
他只睡了四个小时左右,确实是还没有睡够。
而且凌晨本来就是是一天之中最容易犯困的时候。
把驾驶权交给了冯家凌,他转身就回了船舱里睡觉。
一个多小时后,旭日号到了渔场,他和阿灿被叫起来下网。
只是,在他的感知中,好像才刚刚睡着,这边就被唤醒了。
但一看时间,却是已经五点多了。
天还没亮,正是一天最黑暗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
唯有海面上的渔火穿透黑暗,显得更加明亮。
正在作业的渔船不少,柴油机的轰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而还有更多的渔船正在赶来。
冯晔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和阿灿一起把拖网搬到船尾,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熟练地操作着渔网,将网囊部分放入海中,然后看着曳纲一点一点沉入海中。
随着网板入水,拖网张开了血盆大口,吞噬着海里的一切生物。
拖网放下去,冯晔就返回船舱里继续睡觉。
起网是一个多小时以后的事,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可干,还不如多休息一会儿。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太阳公公正在海天交界处露着笑脸探头探脑。
冯晔伸了个懒腰,就去了船尾收网。
阿灿已经把起网机发动了,正在将曳纲慢慢地往回收。
起网是一件很慢的事情,就算是有起网机,也差不多要十几二十分钟。
而若是手工收网,那就更耗时间了,至少需要半个小时以上,才有可能把拖网拉上船。
而且是拖中的货越多,越费时间。
甚至有可能因为运气爆棚,爆网了,网兜里的货太多太重而收不回来。
当然,冯晔他们有起网机,不需要人力去拉,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除非是拖中的货实在太多,重量超过了起网机的负荷。
不过,这种情况想想就好,没有一点可能性。
他们的拖网不够大,装了下这么多货,四五千斤顶天了。
“晔哥,你说今天这第一网能爆网吗?”
“我觉得爆网应该没问题,只不过重量多少就难说了。”
“你既然这么说,要不咱们小赌一下?”
“怎么赌?”
“我们分别说一个重量,看谁说的更接近这一网货的真实重量就谁赢。”
“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陪你玩玩。”
冯晔点头道,“不过,既然是赌,总得有点赌注吧?”
阿灿想了想后说道:“这样,输了的吃完早餐洗锅和碗筷。”
“哎,这可以。”
冯晔眼睛一亮,觉得这个赌注不错。
他们两人都不喜欢干这个活。
“我让你先猜。”
阿灿思索了片刻:“那就750斤吧。”
“这么保守,不大胆点吗?”
“那你往高了猜啊。”
“阿灿,你得知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冯晔笑了笑,满脸都是自信,“我猜至少有800斤。”
阿灿都要被他整无语了。
“草,原来只是比我多50斤,我还以为你会说有一两千斤呢。”
“虽然我也想这样说,但人还是要认清现实。只拖了一个多小时,咋可能有这么多?”
“说不准遇到大鱼群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枕头垫高点,自然就有了。”
冯晔撇了撇嘴,“要不你往上加点?”
“不加,坚决不加。”
阿灿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切……”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等待拖网的最终结果。
随着曳纲一点一点地被收回到船上,网囊也渐渐被拉出了水面。
“卧槽,这是妈祖显灵了吗?这鱼也太多了吧?”
看着那被撑的鼓鼓的网囊,阿灿简直是不敢相信,用手背擦了一擦眼睛。
“尼玛,还真被你个乌鸦嘴说中了,碰上大鱼群了。”
冯晔也是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狂喜。
对于旭日号这种十几米的渔船来说,一网拖上来四五百斤就算是爆网了。
但跟现在这一网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不够看。
这一网爆的,简直可以说爆的不能再爆了。
“这得多少斤啊,有两三千斤了吧?”
阿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应该有,想要得出一个比较具体的数字,还得装筐了才能估算。”
冯晔的声音里也是难掩激动之意。
“他娘的,一网两三千斤,想都不敢想的事,竟然被我们碰上了。”
阿灿高兴的手舞足蹈。
冯家凌在驾驶室里看不到还在海里的网,但听到两人的惊呼,也惊呆了。
他扔下船舵,跑到了船尾一看,顿时失态地叫道:“怎么这么多鱼?”
耳朵里听到的,怎么会有亲眼看到来得震撼。
“难怪我刚刚开船的时候感觉速度有点变慢了,我还以为是错觉,原来是拖网里的鱼太重了!”
他说了两句,不舍地又看了一眼,就赶紧跑回了驾驶室。
海面上的渔船太多了,虽然都间隔着安全距离,但驾驶室里也不能太久没有人。
“哈哈,阿灿,你输了,别忘早饭后洗锅洗碗。”
“愿赌服输,我洗就我洗。有这么多鱼,我洗的也甘愿。”
阿灿虽然输了赌局,但却异常兴奋,完全没有因为输了赌注而感到沮丧。
冯晔翻了个白眼:“好像我就不愿意一样,要是每天都有一网爆成这样,我愿意把以后洗碗的活包了。”
“啧啧,晔哥,你这梦做的比我还离谱。”
“人要有梦想……”
“梦想个屁,你那是幻想……”